老帅晓得道满疑, 哈哈一笑把话说: 帅某从不摆义渡, 只想看戏度晚年。 外来的戏班是浮萍, 扎根还靠本土的苗。 如戏班愿把新人带, 戏院场费一直免。 免到新人唱主角, 免到本土戏班成。[1]
戏班演完回县城, 已是二月一十六。 听说免费进戏院, 陈永福半天没吭声。 胡春来一旁干着急, 说是走是留舅啊您发个话! 陈永福这才果断把话说: 是非之地不能留! 道满不解问老陈: 舅舅这话从何说? 老陈告诉古道满: 你与五圣堂争码头, 他为甚不找你麻烦, 还让你顺利开药铺? 让春来戏班进戏院, 为甚不来跟我谈? 要转弯抹角通过你? 心中疑惑不知底! 道满说难道他有么事诡计? 总不能把我生吞活剥! 老陈说生吞活剥不至于, 把你吃了有好处: 不仅江字号能收回, 连和济堂都归五圣堂管! 老陈看看他俩继续说: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2] 先用感情拉拢你, 让你欠他人情债。 最后提出搞联合, 如若不联他动手, 动手定是你吃亏。 如若联合受节制, 大鱼吃小鱼成吞并。 道满说我该怎做? 老陈说他没有好建议, 最好不冷不热不得罪, 时刻提防他翻脸。 当务之急扩势力, 有实力就有话语权!
道满问老帅那边怎答复? 老陈告诉古道满: 家中田地荒不得, 马上回家去耕田。 两个月后去安庆, 同德商会有约定。 告诉老帅物色人, 我选几个带身边。 三年过后见成效, 包他戏班能办成。 其实还有一件事, 是我心中一块病。
道满一听心里知, 说舅舅说的可是当铺事? 沈敬斋花钱把事了, 汪朝奉跑了头不敢伸, 其它伙计各奔西东。 不把事情全弄清, 怎敢留你唱春社! 老陈听罢把头点: 小心为妙无祸端!
[1]本土戏班成:由于后来变故,老帅未能实现组织戏班的梦想。不过,春来戏班带出去的几个伢子,散落回家,成为望江黄梅戏的星星火种,代代相传,生生不息,至清末渐成燎原之势。 [2]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源自《诗经·卫风·木瓜》。木桃:果名。别称楂子,比木瓜小。琼瑶:琼和瑶都是玉类。你赠给我果子,我回赠你美玉。此处所说,与“投桃报李”不同,是指不平等的感情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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