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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你真不咋的

[小说] 小说续载:决战越南特工部队的中国最强特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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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2 18: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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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手榴弹,笨蛋

    两名敌军士兵骑虎难下,大起拼命之心,相顾挤眉弄眼之后,迅疾变换攻击位置,一前一后,夹攻邓安国。

    身前的敌人右脚跨前一步,三棱钢刺向下一压,迅即向上一挑,刺尖直奔邓安国胸膛戳来。身后的敌人也痛施杀着,狠狠扎向他的背心。

    邓安国腹背受敌,自是不敢稍有懈怠,闪步斜身,同时抛掉大砍刀。

    呼的一声,冲胸膛戳来的枪刺擦过胸前,他左手倏然向上翻起,抓住敌人的枪管前端。

    电光石火间,他滑退半步,轻松避开扎向他背心的枪刺,右手疾探,捏住刀柄与枪管结合部。

    他巧借两个敌人的来势,双臂奋力交合,强劲的力道带得两个敌人相互碰撞上去,三棱钢刺径直冲彼此的胸膛扎去。

    噗噗两声,两个敌人的胸口同时中刀。

    邓安国双臂狠力交错,三棱钢刺从他们的背心透出。

    两个敌人各自嘴巴歪曲,挤出血沫,用极不甘心的眼神相顾对视着。

    邓安国见他俩瞳孔里的光芒迅速扩散,双手松开。

    扑通扑通的两声,他俩各自直挺挺地朝后倒将下去,两支ak-47冲锋枪像长在他俩身上一样,兀自颤颤悠悠,似朔风中摇晃的小树苗。

    邓安国呸了一声,啐了一口唾沫,俯身拾起大砍刀,『插』进刀鞘,走出两步,

    单脚挑起一支ak-47冲锋枪,熟练地卸掉三棱钢刺,正握在右手里。

    一个敌兵咆哮着,从背后迫近,邓安国也不转头后看,反手甩出三棱钢刺。

    突然间,邓安国感到有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右手腕,他狠力一挣,不料那只大手格外有力,他竟然一下无法挣脱开来,便在此刻,他听到一个异常耳熟的声音在呼喊自己:“副连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身子一激灵,邓安国猛地回过神来,见陈瑞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正用他那孔武有力的大手紧紧扣住自己的右手腕。

    吸了一口凉气,邓安国见自己右手握着五四手枪的枪管,做了个反手甩出去的姿势,心想还好陈瑞发现得及时,要不然我可就把手枪当刺刀反手掷出去了,周围这么多战士,砸中了谁人的话,可就大事不妙了。

    松开手,陈瑞一脸茫然地望着邓安国,诧然地道:“副连长,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好像神不守舍,我要不是及时出手制止,你就把手枪扔出去了,这么多的战士,被你磕中了可就麻烦大了。”

    恢复神志之后,邓安国巡视四周,见不少新兵正目光诧愕地注视着自己,尴尬一笑,向陈瑞说道:“不知咋回事,最近几天,我看到新兵兄弟们,老是容易回忆起三年前的老山攻防战,老是回想起与敌人展开白刃肉搏的惨厉场面。”

    陈瑞沉重地道:“据说那一仗打得非常惨烈,残酷,新兵伤亡很大。”

    邓安国压低声音,凝重地道:“是的,所以我现在看到新兵兄弟们,就忍不住回忆起当年的大血战,想起那些惨死的新兵兄弟们,我就恨不得多宰杀几个越南猴子。”

    长吐一口气,陈瑞庆幸地道:“还好,我是那一年年底入的伍,要是头一年入伍的话,就赶上那场大阵仗了,说不定早就成革命烈士了。”

    邓安国一脸坏笑地道:“现在赶上也不晚呀。”

    一拍胸膛,陈瑞踌躇满志地道:“现在我已练熟了各种杀敌本领,就是上了战场,敌人的子弹想要我的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陈瑞的话说得非常轻浮,邓安国听后心里怫然不悦,正想数落他两句,忽然听到附近有个新兵惊异地说道:“班长,这是什么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班长悻然道:“手榴弹,笨蛋。”

    “手榴弹。”那新兵疑『惑』地道:“我怎么觉得这东西像牛卵一样。”

    心头一动,邓安国仔细一看,见身边有很多新兵手里拿着一个形状酷似牛卵一样的东西,满脸诧然地盯着这东西屁股后面那个与手榴弹一样的铁盖子,心里犯起了疑『惑』。

    邓安国一看便知,他们手里拿的是82-1无柄手榴弹,这种手榴弹说起来很悲壮,在当时是用来当光荣弹来使的。

    一些老兵看着新兵们『迷』『惑』的样儿,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只是缄口不语。

    陈瑞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一把拿起一颗82-1手榴弹,熟练地塞进左边上衣口袋里。

    杨副政委右手高举着一颗82-1手榴弹,郑重地对兀自疑『惑』的新兵们说道:”同志们,这是光荣弹,大家务必要好好保存,将来上战场的时候,把它装在你们左边上衣口袋里,当你们面临被敌人俘虏的时候,你们只要拉掉那根火环,用不着两秒时间,你们就是祖国的革命烈士了,也打出了军威和国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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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2 18:22: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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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去把头剃一下吧

     杨副政委的这番话就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在场所有新兵不约而同地哆嗦了一下,一张张稚气的脸孔刷地变得如同白纸一样。悲壮的气氛再次如黑云压顶一般蔓延开来,让情绪已经高涨的新兵们再度萎靡下来

    望着杨政委,邓安国暗里嘀咕道:副政委也是打过硬仗的老兵了,怎么也如此循规蹈矩?不就是鼓动大家拼死也不当俘虏吗?讲这么多华而不实的官话,套话干什么?就不能直接一点吗?

    邓安国经过数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危险任务后,早已将生死致之度外,杨副政委在新兵面前说的这番话,虽然壮怀激烈,但在他看来多少有些冠冕堂皇,很是倒尽他的胃口。

    看着新兵们那惴栗不安的神『色』,邓安国不假思索,起身出手如电,一把从陈瑞上衣口袋里掏出那颗82-1无柄手榴弹,大马金刀地跨到人丛中,右手高高地举着光荣弹,在大家面前晃了两晃,疾言厉『色』地道:”弟兄们,都我听好了,上了战场就把这玩儿给我放到随手够得着的位置,弹尽粮绝,或者走投无路了,就把它拿出来或者杀人,或者『自杀』。”

    人群登时一片寂然,将士们都被他那豪迈悲壮的言词给震住了。

    邓安国声『色』俱厉地道:”大家都给我记住,当兵的上阵杀敌的是以死求生,不是以死求荣,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要死,要尽力争取活下来,只有那样才能多杀敌人。”

    邓安国倒不是存心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耀武扬威,彰显他个人的独特魅力,也不是刻意当着众人的面来下杨副政委的面子,而是一针见血地道出他自己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之后所获得的心得体会。

    邓安国直抒胸臆之后,把光荣弹塞给陈瑞,分开人丛,头也不回地走到一旁抽烟消遣去了。邓安国的快人快语,开门见山,有如一大颗陨石落进海里,激起千重浪涛,新兵们的脸庞上顿时浮现出刚毅的神『色』。

    杨副政委望着邓安国那瘦削的背影,矫捷的步履,脸孔上竟然浮现出惭忤之『色』。他不禁感叹自己是英雄迟暮,而邓安国风华正茂,锋芒毕『露』,锐气迫人,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的道理。

    早餐过后,是理发和照相留影的时间。汶山军分区的军报记者们挥舞着照相机,忙里忙外,热火朝天。

    十几个理发员也忙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个个都是些能工巧匠,手艺精湛纯熟,只要兵们往凳子上一坐,立马就会被他们按住脑袋,推子压在头上刷刷地左右摆动几下,立马就变成一颗颗光溜溜的脑袋。

    理发员脚下的头发越积越厚,一个个虎头虎脑的士兵尽皆变成了刚刚剃度的佛门弟子。

    其中有个别新兵对剃光头有抵触情绪,当面与理发员对质起来,甚至还有人大吵大闹,几个老兵告诉他们,在战场上剃光头有一个最大优越处,那就是在头部负伤之时,医护兵能够及时发现伤口并准确地进行包扎,而不须要临渴掘井,现场剃发。

    邓安国非常赞同部队给士兵剃光头的规定,他认为铁血男儿,枕戈待旦,剃光头更显得方便利索,跟敌人贴身肉搏时也不怕被对方揪住了头发。

    不大工夫,b团的三百多新兵有超过半数人摇身变成了和尚,地面上堆积起厚厚一层黑发。

    一颗颗青森森的光头,一张张神情腼腆的面孔从邓安国眼前晃过,他揭下帽子,伸手抚『摸』着头上那乌黑的寸发,摇摇头,又扣上帽子,暗忖: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在剃头这件事上以身作则,因为自己实太爱惜这头秀发了,再说了,自己的武艺和军事战斗技能虽说不能天下无敌,但在贴身肉搏之时,寻常敌人根本近不了自己身前半步,更甭说抓得到自己的头发了。

    心念之中,邓安国一扭头,一瞥眼间,见身边满脸羞涩,愁眉锁眼的陈瑞,伸手推了他一把,正颜厉『色』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把头发剃了。”

    哦了一声,陈瑞揭下帽子,抚『摸』着板寸头,怏怏地望向邓安国,他知道副连长素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虽有抵触情绪,也不敢吭声。

    他心里很想说:副连长啥都以身作则,公平公正,就是爱在生活作风方面搞个人特殊化,自己留着板寸头,非要强制战士剃光头,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时,新兵包小杰剃完头后,走过来,抚『摸』着光头,嬉皮笑脸地对陈瑞说道:“陈瑞,去把头剃一下吧!南方的气候太热,光头很凉快的。”

    又推了一下陈瑞,邓安国催促道:“雄娃儿,你老乡是个实用主义者,南疆是典型的亚热带雨林气候,比你们北方热多了,剃光头更凉快些。去,学你老乡的样子,把头发剃了。”

    陈瑞拗不过副连长,只得无可奈何地去排队理发。

    不多时,邓安国就看到陈瑞顶着一颗光溜溜的脑壳,脸颊绯红,嘟起两片嘴唇,羞人答答地跑了过来,还不时伸手去抚『摸』着光头,青森森的头皮上还有不少发渣。

    等他走到跟前后,邓安国扔掉烟蒂,掣电般起身,一把抓住他肩头,将他按在椅子上,帮他吹掉头皮上和脖间的发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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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2 18:24: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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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那个兵,过来一下

    『摸』了『摸』陈瑞的光头,邓安国把帽子扣在他头上,笑嘻嘻地道:”雄娃儿,你的近身白刃格斗本领一直提不高,这回我可放心了,跟敌人打起白刃战来,敌人别想揪住你的头发了。”

    上嘴唇嘟得高高的,陈瑞凝神盯着邓安国后脑勺『露』出的短发,愤愤然地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你自己的头发会被敌人楸住吗?”

    冷笑一声,邓安国一拍胸膛,趾高气扬地道:”不是邓某人妄自尊大,敢抓老子头发的敌人早就被老子开膛破肚了,雄娃儿你要是不信的话,到时候你等着看好了,看老子是如何用刀剖开想揪我头发的敌人肚子。”

    这时候,一个新兵顶着一颗光溜溜的脑壳从邓安国面前路过,他蓦然觉得这个新兵很面熟,仔细一打量,见这新兵身材瘦弱而矮小,脸蛋儿倒是相当俊俏,剃着光头,反倒显得很可爱。

    他猛孤丁地想起那天在梦自县a师新兵团驻地,曾帮一个名叫赵永生的新兵系过鞋带,当时他还要求卢超将赵永生选进侦察连来。

    忖思之际,这个新兵已走出好几米远,邓安国便大声喊道:”那个兵,过来一下。”

    这新兵听到背后有人似乎在叫自己,立即停下来,扭头朝后一看,见一个非常面善的青年军官正在向他招手。

    他愕愣一下,望着邓安国,猛然想起了什么,面『露』喜『色』地跑过来,在邓安国跟前停住,啪的一靠双脚脚跟,他身子晃了两晃,挺直腰身,慌促地将左手举起来,马上意识到不对又赶紧放下去,将右手举起来向邓安国敬礼,洪声喊道:”首长好。”

    慌『乱』的动作逗得旁边的陈瑞捧腹大笑,邓安国也忍不住哈哈一笑,伸手一拍这个新兵的肩膀,说道:”赵永生,你是师侦察觉连的兵吗?”

    赵永生满脸羞涩望着邓安国,微微一怔愣,洪声答道:”报告首长,我是师侦察连的兵。”

    邓安国莞尔一笑,正二八经地道:”以后要叫我副连长,不准叫首长,知道吗?”

    赵永生还是那么羞怯地保持着并不怎样标准的军姿,洪声答道:”是,副连长,我明白。”

    赵永生的四川腔调极其浓烈,旁边的陈瑞嬉皮笑脸地对邓安国喊道:”副连长,你俩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啦!”

    陈瑞这么一说,邓安国真觉得赵永生那一口的四川腔调听起来分外亲切,他拍了拍赵永生的肩头,和颜悦『色』地问道:”赵永生,你是四川那里人?”

    赵永生不卑不亢地答道:”报告副连长,四川广安人。”

    心头登时一震,邓安国暗忖:四川广安,不正是我老家吗?这小子竟然跟老子是地地道道的老乡。

    心下大喜,他笑逐颜开,正欲向赵永生问长问短。便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喊轮到师直属侦察连的新兵照相了。

    陈瑞腾地从椅子上起身,大声冲邓安国喊道:”副连长,该我们照相了。”

    说完,他飞也似地跑去排队。

    推了推赵永生,邓安国想要对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柔声说了句:”去照相吧!”

    新兵们顶着光溜溜脑袋,排队到记者同志那里去照半身像,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知道这也许这是人生历程上最后一次近照了,就算大幸不死,将来用作纪念也好。于是,不少新兵索『性』就强颜欢笑着,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拍照。

    陈瑞情绪最为乐观,干脆摆弄出一个和尚合掌宣佛的拉风造型,惹来一片哄堂大笑。

    夜幕垂临,星月初上,尖利的紧急集合哨音再次响起。

    白天已经休息好的士兵们,精神抖擞,一跃而起,迅速打起背包挎上钢枪,兔起鹘落般跑到军分区『操』场上整队集合待命。

    清点完人数后,杨副政委一声令下,三百多名新兵以排为单位,迅捷地登上军用卡车,径直驶向老山地区,战争的气氛渐渐浓厚起来。

    当车队驰过老山战区腹地时,司机严格执行上级不准开灯的命令,在黑蒙蒙的夜幕中,『摸』索着朝b团和师侦察连的驻地,龙川方向开进。

    因为处在战争最前沿,越军特工人员活动频繁,为安全和保密起见,所以才要乘夜『色』掩护向战区隐蔽开拔。

    在黑灯瞎火的夜里行车,速度一点儿都不能打折扣,确实考验着司机的胆量和技术。

    邓安国还真有点担心这些司机的车技是否能盖得过自己,万一那个司机一个不留神,翻下悬崖的话,害得很多新兵战士落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哀下场。

    人命关天,邓安国不敢掉以轻心,一路之上,他始终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凝神注意着司机及前面那辆军卡的动向,做好了稍有异状就跳车或者抢在第一时间接替司机打方向盘稳住车身的准备,好在天官赐福,行程已然过半,车队一直平安无事。

    现在车队已到距离龙川驻地不足5公里的平坦地段上,邓安国松开紧绷的心弦,倒抽一口凉气,忽然听见前面有人高喊停车,随即车队停止前进。

    邓安国大『惑』不解,跳下车借问一个累得满头大汗的养路工人,得知白天的时候,有一支越军特工部队渗透进来,他们带着82迫击炮和82无后座力炮,一阵狂轰滥炸,将这条战备公路炸得满目疮痍,还把一座公路涵洞给炸毁了,致使公路陷入了瘫痪状态。

    今年年初以来,这段战备公路就成为越军炮兵部队的远程大炮和特工人员重点监视和打击的对象,而汶山市公路总段,龙川县分段某道班的养路工人兄弟们同样英勇无畏,他们背着枪,冒着敌人炮火的袭击,抓紧时间抢修以保持道路畅通,同时还得防着敌方特工人员利用夜『色』掩护,埋设地雷破坏公路。

    杨副政委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下达命令,让大家就地疏散隐蔽,任何人不得吸烟,不得擦火柴,不得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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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副连长,我们该走了

    邓安国战斗激情旺盛之极,向杨副政委请示过后,唤来那些刚刚分配到团属工兵营的新兵,领着他们扛着工具,跑步前去协助养路工人抢修公路。

    邓安国带领着五十多个工兵新兵火速赶往破损的路段,杨副政委立即找来几名军事素质不错的老兵,命令他们仔细观察敌情,同时抢占了有利的防御地形。两架国产58式14。5毫米双联高『射』机枪,十门国产64式120毫米迫击炮严阵以待,构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火力防线。

    整齐的车队变得支离破碎,兵们寂然无声地隐蔽在车后,头枕着地面上的红土,仰望着星斗漫天的夜空,静静地等待着。

    在重火器的保驾护航之下,邓安国带着五十多名工兵新兵协同养路工人争分夺秒地施工,工兵铁锹泼风打雨,锄头还有钢钎纵横飞舞,那些被炮弹炸出的坑塘迅速让他们给填平。

    汶山公路总段接到杨副政委的通电,得知军队开进遇阻被困的紧急情况后,及时调运战备钢架桥并组织人力,杨副政委又抽调五十多名精干的新兵积极配合,很快就抢修通了被越军特工人员炸毁的公路涵洞。

    大家披星戴月,不辞劳苦,不畏艰辛,经过三个半小时的激烈奋战后,道路总算可以通行了。

    参与抢修道路的士兵们已经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邓安国亦是大汗淋漓,呼吸粗重但却均匀。他低头下看,见泥巴裹满裤腿,脚上的黑皮鞋原来擦得油亮放光,现在敷满了泥淖,变得面目全非。

    他非常心疼,皱起眉头来,因为这双皮鞋可是他初恋女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一直没舍得穿,如今两人已天隔一方,最近又特别想念她,所以就拿出来穿上,没想到弄成这满目疮痍的样儿,心里感到很对不起人家的一片爱恋之情。

    邓安国愣立在那里,兀自愧悔不已,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在推他,转头一瞧,见陈瑞脸『色』诧异地望着他,并轻声地道:”副连长,我们该走了。”

    哦了一声,邓安国抹了一把汗水,随同陈瑞跳进了驾驶室。

    士兵们再次登车,迅速通过这段道路,进入老山战区的边缘。

    当车队通过这段公路的时候,尽管看见的只是养路工人们模糊的忙碌身影,但兵们还是举起右手来,向用生命维护公路畅通的养路工人兄弟们,敬上一个庄严的军礼。

    到得龙川后,士兵们在县城里下车,因为b团各营各连以及师侦察连的驻地都在深山密林中,交通不便,士兵们只得步行进入驻地。

    到得师侦察连驻地之后,邓安国得知连长肖均风正带着连里的老兵们进行丛林生存训练,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连里只留有十几个负责迎接新兵下连的老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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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当不成干部,当狙击手你也不吃亏

    地处战区最前沿,侦察连驻地的环境十分艰苦,营房都是用木板、竹竿和茅草临时搭建的吊脚木屋,还有军用帐篷,可说是简陋之至,寒碜之极。

    几名来自城镇的新兵不禁眉头紧蹙,甚至连那些穷山沟里出来的新兵看到这里的生存条件,比起家乡的穷山恶水来,称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连连摇头,深感失望。

    三十多名新兵集合完毕,卢超打开花名册,开始分班,他转头指了一下排列在身后的十几名老兵,对新兵们说道:”各位新同志,他们是咱侦察连各班的副班长,我点到你们谁的名字时,谁就马上出列,然后站到副班长那里去,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新兵们的轰诺显得有气无力。

    卢超知道他们被这极其恶劣的战区生存环境给震慑住了,一时还适应不过来,便没有恼怒,只是摇了摇头,接着向他们逐一介绍了各班的副班长,随后开始点名:”包小杰。”

    ”到。”包小杰越众而出。

    ”二排一班。”

    包小杰便跑步到一班副班长面前立定。

    ”赵永生。”

    ”到。”

    ”二排三班。”

    卢超将下连新兵全部分到各班之后,新兵们跟着各自的副班长走了,而陈瑞却成了无人问津的孤家寡人,他跑到卢超面前,很是不解地问道:”一排长,怎么把我扔到一边凉快去了,我好歹也是个老兵了,怎么也得给我个班长当当呀,副班长也行。”

    横了他一眼,卢超悻悻地道:”你是副连长从军区侦察大队带来的兵,你找他安排去,我可没那个权力管得了你。”

    陈瑞嘟起嘴唇,斜瞟了卢超一眼,心里暗骂道:『奶』『奶』的个熊,当官没几天就把屁股翘到天上去了,连原来要好的兄弟都不认了,啥玩艺儿,不就是个芝麻大的小排长吗?有什么了不起,我要是有你那么老的资历,有你那么好的运气,说不定比你混得更好。

    暗里把卢超骂得狗血淋头,陈瑞跑到邓安国面前,怏然地道:”副连长,我现在该跟谁去?一排长他不要我。”

    邓安国笑道:“你思考过原因没有?他为何不要你?”

    挠了挠耳根,陈瑞想了想,若有所悟道:“可能是我以前被临时抽调到新兵团三班当班长的时候,老爱和他所带的一班搞竞争,得罪了他,现在他运气好,提干当排长了,而我还是个大头兵,他就看不起我。”

    邓安国哦了一声,见陈瑞脸上『露』出羞愤的神『色』,便安慰他道:“当不成干部,当狙击手你也不吃亏。”

    冷哼一声,陈瑞愤然地道:“想不到他这么小家子气,一点小事就耿耿于怀,斤斤计较,我看他这种心胸狭窄的人,不配当干部,十足的农民习气。”

    邓安国是.,当然没有深刻地认识到农村入伍的士兵和军官大多有个『毛』病,那就是农民习气浓厚,这个卢超倒底是农村家庭出身,中国农民吃苦耐劳,忍辱负重,智慧聪颖的优良传统美德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而那些和他的生命一起从土地深处滋生出来的劣根『性』『毛』病也跟着他的优根『性』品德相附相成,伴随着他左右,支配着他的为人处世。以致于几年军旅生涯下来,不仅没能把他们的.从土地上彻底剥离出来,也没能将他们的灵魂从土地里蒸发出来多少,反而使他变得有些心胸狭隘,思想保守,斤斤计较,因而他对陈瑞当初跟他搞竞争,有一次在靶场比试枪法的时候,令他在全体新战士面前被打败等等破事儿耿耿于怀。

    邓安国涉世未深,阅历浅薄,不谙人情世故,没去探究陈瑞跟卢超不合的深层缘由,心想既然卢超不愿陈瑞到他排里去,那索『性』就干脆把陈瑞留在连部算了,那样更便于自己对陈瑞进行狙击训练,反正当初把他从军区侦察大队一连挖来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于是,邓安国刮了刮陈瑞的鼻子,笑盈盈地道:”雄娃儿,一排长不要你岂不是更好,我可是巴不得,我看你就留在连部,给我当勤务兵好了。”

    陈瑞把头往边上一扭,撇了撇嘴,愤愤然地道:”难怪你把我从军区侦察大队一连挖到这a师直属侦察连,原来是要我给你当勤务兵。”

    邓安国把右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了一件物事,藏在腰后,左手拍了拍陈瑞的肩膀,哈哈笑道:”放心吧,雄娃儿,给我当勤务兵不会吃亏的。”

    他说着话,左手抓过陈瑞的右手,喊道:”把手摊开。”

    陈瑞『惑』然地看了看邓安国,不明就里地将摊开右手手掌。

    把捏着物事的右手从腰后『露』了出来,伸到陈瑞的右手手掌上一拍,邓安国大声叫道:”雄娃儿,你看这是什么?”

    侧脸一瞥眼间,陈瑞发现邓安国将一把水果糖塞在了他右手上,当下心头大喜,咧嘴欢笑道:”水果糖,我好久没吃过了。”

    看到陈瑞兴高釆烈的样儿,邓安国陡然想起了什么,便微笑着问陈瑞:”还想要吗?我这里还多着呢。”

    陈瑞三两下剥掉一颗糖果的包装纸,塞进嘴巴里包着,连连点头说想要。”可不能白给你的。”

    指着脚上沾满泥垢的皮鞋,邓安国正二八经地对陈瑞说道:”你得把我这双皮鞋给我擦干净。”

    人们通常都会见钱眼开,可陈瑞却一见到好吃的东西就来劲,他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邓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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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卢超把邓安国俩领到连部的吊脚木屋里,他告诉邓安国,外屋是连队主官的办公室,里屋则是宿舍,然后径自出去张罗那些新兵的事了。

    把背褥、枪支和背包等物事提到内室里,邓安国内室的三张床位当中,只有一张上面铺有背褥,那显然是连长肖均风的床位。

    指着与肖均风床位隔着一张书桌的空床,邓安国吩咐陈瑞把东西放在上面,随后从背包里取出一双干净的三接头制式皮鞋换上。

    两人回到办公室里,邓安国靠在椅子上,掏出一包未开封的红塔山香烟,取出几根,将剩下的大半包扔给陈瑞,让他留着以便呆会儿去跟其他的排长套近乎用,根据邓安国的经验,部队的不少基层干部来自农村,经济状况比较拮据,舍不得花钱买上档次的烟抽,和他们接触,拉拢关系套交情的时候,给他们找上档次的烟抽,很容易讨他们的欢欣。

    邓安国边抽着烟,边翻阅着办公桌上的报纸,静静地等着肖均风等人返回驻地,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从他身边溜走,而陈瑞可就百无聊赖了,瞅瞅这,望望那,如坐针毡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脚步声纷至沓来,邓安国心头一动,凝神细听,察觉到步速均匀,富有节奏感,当下便知,肖均风他们已经结束训练,返回驻地了。

    放下报纸,掐灭烟头,邓安国起身正要带着陈瑞出去,便在此刻,门外脚步声扑扑作响,卢超领着几个身着85式干部作训服的军官闯进门来,若不是刚自走到门边的陈瑞闪退得迅疾,卢超非和他撞个满怀不可。

    横了陈瑞一眼,卢超指着邓安国,对其中一位气宇轩昂的军官介绍道:”连长,这就是新调来的副连长邓安国,以前你在普通步兵连的时候,他就在咱们师侦察连……”

    肖均风十分激动,当下打断卢超的话锋,连声道:”知道,知道。”

    ”肖连长。”邓安国微笑着,伸出右手。

    肖均风抢步跨上来,两只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右手,欣喜地道:”欢迎你,邓副连长。”

    寒暄两句后,邓安国指了指身后的陈瑞,对肖均风说道:”肖连长,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陈瑞,是我经王大队长亲自批准后,特意从军区侦察大队一连带过来的战斗骨干,他练得一手的好枪法,也曾被临时抽调到新兵团当过班长,现在有几十个新兵补充进连队,正好可以让他来训练训练那些新兵的『射』击。”

    肖均风大喜过望,欣幸地道:”太好了,上级同时给我们连调来了两个尖刀兵,我们侦察连真是如虎添翼。”

    陈瑞的脸蛋上挂满了喜『色』,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成就感。

    肖均风『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显然是个吃白面馍馍长大的山东大汉,一米七八的个头,硬是比一米七零的邓安国高出整整零点七米。黝黑的长方脸膛有些瘦削,还带着几分憨态和傻气,两片嘴唇厚厚的,绷成平直的一线,下颌微微上扬,让人一看就知他是顶着满头高粱花子参军的庄户孙。

    肖均风高大魁伟,瘦削单薄的邓安国站在他面前,显得有点儿弱不经风。他用一双精光炯灼的大眼睛望着俊美文弱的邓安国,见邓安国眼若流星,目光似箭,只是脸上还残留着几分稚气,心下激奇,问道:”邓副连长,你今年贵庚?”

    邓安国抿了抿嘴唇,微笑道:”我22岁了,怎么了,连长同志,要替我找对象吗?”

    他刻意把年龄扩大了两岁,目的是害怕肖均风和连里其他干部笑话他还是娃娃。

    肖均风哈哈大笑道:”你相貌秀美,一表人才,说句实话,怎么也轮不到我这样的大老粗来给你当红娘。”

    邓安国莞然一笑,岔开话头,向肖均风问道:”肖连长,你今年应该25左右了吧?”

    肖均风朗笑道:”我今年28了,比你大了6岁,叫你小邓,你不会介意吧?”

    ”岂敢,岂敢。”邓安国喜眉笑颜地征询道:”肖连长,那我以后叫你老肖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样才随和,你一口一个连长的叫着,我反而觉得很生硬,不够亲切。”

    肖均风显然是爽快之人,他凝视着邓安国那长着浅浅一层绒『毛』的上唇,大『惑』不解地道:”我说小邓,你是不是精通青春驻颜术?看起来比那些新兵还小,我少说也要比你大上十几岁。”

    这时,有一个粗重的声音,嘿嘿地笑道:”怎么了?连长同志,你还真想给副连长介绍对象吗?”

    邓安国闻声一瞥眼间,说话之人是肖均风身旁的一位排长,此人同样体态雄健,肌肉壮实得像一根钢柱,一双眼睛虽算不上大,但尖亮无比,犀利无比。

    那排长一脸憨笑地望着邓安国,说道:”没想到哇!传说中独闯龙潭虎『穴』,行刺敌军高管的侦察高手竟然是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这话尽管是说笑,任谁听了心里也不太舒服,可见那排长是心直口快之人,邓安国胸无城府,更不会拘泥这丁点小节,只是抿嘴微笑了一下。

    肖均风扭过头去冲那排长使了个眼『色』,随即指着那排长,给邓安国介绍道:”这是咱们侦察连二排的排长张海均,人称坦克车。”

    邓安国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张海均,心想此人看上去很威猛,浑身透着军人的刚烈之气,说话非常直爽,绰号又叫坦克车,顾名思义,此人是个猛将,便激奇地问道:”坦克车,这么说,张排长一定是员勇贯三军的猛将喽?”

    说完,他把右手伸了出去,作势要跟张海均握手。

    张海均虎步跨过肖均风,欺至邓安国跟前,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邓安国的右手,大声道:”副连长,其实我不是什么锐不可挡的坦克车,而是全团点名挂号的大炮。”

    说话间,他神『色』蓦然一变,五指猛然加力,紧紧地握住邓安国的右手掌。

    邓安国感到右手掌像突然被铁爪给捏住了一样,心知肚明,张排长是有意要秤秤自己的斤两,不难看出,这个张排长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可不容易糊弄。言念间,他右手五指也加大劲力,捏紧张海均的手掌,面带微笑地道:”大炮,张排长为何要这么自嘲?”

    张海均苦笑道:”我这张嘴可比我这一身的蛮力气强多了。”

    “是吗?”邓安国感到张海均的武术根基不浅,手臂手腕的力量特别大,绝非练过几招乡下把式的庸人可比,自然不敢怠忽,暗暗将全身大半力量倾注到右手臂,与张海均较起劲来,面上仍旧喜笑颜开地道:“这么说,张排长爱挑上面的刺,爱冲上级领导发脾气,是不是?”

    张海均也觉得对方的五根手指似铁钳一般,牢牢地钳住自己的右手掌,不由得暗暗震惊,想不到眼前这个学生官生得瘦削单薄,文质彬彬,弱不经风,臂力和腕力竟然大得出奇,正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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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他是一个崇尚英雄的血性汉子

     心里吃惊不小,他面上却古井不波地道:“没想到副连长年纪轻轻,看人还是蛮准的,不错,我就是个直『性』子人,就是个言语放『荡』的人,不管上级也好,平级和下级也好,我看不顺眼就要发脾气。”

    一听这话,邓安国心想:原来张排长是个爱冲上级大发雷霆,专向军队内部那些邪门歪道轰击的愤青,怪不得说话口没遮挡,看出得这人生『性』耿直,襟怀坦白,守正不阿,做事干脆利落,一定值得以『性』命相交。

    在场的众人中,只有一排长卢超眼明心亮,一早就瞧出张海均正在借握手的机会,试探邓安国的身手。他非常清楚张海均的为人,过于讲求实际,而新调来的副连长邓安国是曾经独步一时的孤胆英雄,又生得恁地瘦削文弱,似乎名不符实,张海均自然要去试试邓安国的身手,证实一下副连长是个浪得虚名的混世魔王?还是个货真价实的侦察兵奇才?

    张海均和邓安国借握手暗中较劲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卢超灵机一动,连忙打圆场,笑盈盈地道:“副连长,你别光顾着和张排长握手说话,这里还有三排长和四排长,还没给你介绍的。”

    哦了一声,邓安国偷偷地向张海均使了个眼『色』,嬉皮笑脸地道:“不好意思,有闲时间了,咱们好好聊聊。”

    “好啊。”张海均会意地咧嘴一笑,松手放开邓安国的手,眼明心亮的卢超看到他转过身去,偷偷地用左手搓『揉』着右手臂,看得出他右手臂已开始酸麻。

    邓安国也明显感到右臂右手腕,隐隐地传来酸麻,在衣角磳了磳右手掌的汗水,他笑逐颜开地和另外两位排长握手,寒暄,肖均风也把他们一一给他作了介绍。

    邓安国阔别a师直属侦察连已有三年半时间,如今重回娘家,给他第一个印象是侦察连变化巨大,主要体现在编制和指挥员方面,以前侦察连只有三个排,现在扩编成四个排,几乎变为加强连。几位指挥员当中,除一排长卢超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兵外,其余的排长都素昧平生,但他看得出来,这些排长均来自a师其它连队,都是优秀战士提干,没有上过军事院校,学历尚浅,但长期在基层『摸』索,经验相当丰富,对带兵还是很有一套的。

    三排长乍猛地向邓安国问道:”听说副连长是军校大学生?”

    邓安国开诚布公地道:”陆院侦察指挥系,也就是个小小的学生官罢了。”

    四排长仔细打量着邓安国,饶有兴趣地问道:“听说三年以前,副连长在咱们连一排当过见习排长?”

    点点头,邓安国微笑道:“是的,当年我还在陆院上学,是受朋友怂恿,一时心血来『潮』,就想方设法地争取机会,以陆军见习官的身份来南疆经受实战磨练。”

    三排长想了想,说道:”三年前,咱们a师诞生过两个一级战斗英雄,一个是肖连长,一个就是副连长你。”

    哈哈大笑着,邓安国望向肖均风,煞有介事地道:“以前常听人提起a师赫赫有名肖连长,想不到如今咱们能在一起『摸』爬滚打,冲锋陷阵,真是前世有缘呐!”

    张海均欢笑道:“当年a师威名煊赫的战地双龙,如今在咱们师侦察连聚首,真是如虎添翼呀!”

    三排长接口道:“听说三年前副连长曾独闯越军王牌31fa师总部,成功刺杀他们的上校参谋长后,又在重兵围追堵截下,顺利突围,还杀死杀伤敌军方面一百多人?”

    ”那里,别听卢排长吹了。”邓安国不想提起那些过往云烟,连忙岔开话锋道:”对了,怎么不见指导员呢?”

    肖均风哦了一声,连忙道:”李指导员一个月前突然接到调令,到干校学习去了,新调来的指导员估计还有几天才到。”

    邓安国心下甚为骇异,暗忖:我军向来都是政治挂帅,思想教育是重中之重,眼下大战在即,上级既然调换一线步兵连的政治主官,这种做法实在太过反常了。

    他正在揣摩着上级的胡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忽然听得张海均一本正经地道:”李指导员非常有才华,不但文化水平高,军事素养过硬,而且很会为人处事,我打心眼里佩服他。”

    张海均这么一说,邓安国对那个李指导员来了兴趣,他一向看不起那些能说会道,舞文弄墨,军事战斗技能不过尔尔的政工干部,既然连张海均这样刚肠嫉恶,心直口快的人都把那个李指导员钦敬之至,那就足以说明此人肯定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

    心念之中,他望向肖均风,兴致勃勃地问道:”听张排长这么一说,这位李指导员的来头还不小,是吗?”

    提起那个李指导员,肖均风也很钦佩,一本正经地对邓安国说道:”李指导员是65年从军校毕业的,是正二八经的军校大学生,军事战斗技能没得说,对全连的干部和战士很有感情,虽然他来我连工作的时间,前后加起来才半年多,但他很快就跟战士们打成一片,嘘寒问暖,深得人心。”

    “是吗?”邓安国神情惊疑地望着肖均风,问道:“刚才你说他是文革前毕业的军校大学生,那么军事素养一定非常过硬,是不是?”

    “那当然啦!56半自动步枪,三百米半身靶,跪姿『射』击,枪枪上靶,成绩从来不低于8环,56冲锋枪,一百五十米侧身跑步靶,无论立姿还是跪姿,他都不在话下,五四手枪,二十五米以内,命中靶心是稀松平常之事。”张海均抢过话头,向邓安国炫耀连队前任指导员的精湛战斗技能,看得出他是一个崇尚英雄的血『性』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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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这位李指导员的确有两把刷子

    邓安国嗯了一声,心想:这位李指导员的确有两把刷子,不是泛泛之辈,像这样能文能武的基层带兵干部真是天外飞仙。

    转念一想,他蓦然觉得很不对劲,李指导员是65年毕业的军校大学生,到现在就是再怎么不济,也应该是个正营级干部,怎么可能还是个连级指导员呢?难道此人又是因为个『性』太强,愤世嫉俗,超然物外而不得志吗?

    只听肖均风长叹一口气,怅惋地道:”按理说,以李指导员的学历,才能和人品,现在早该是正团级别了,只可惜他时运不佳,刚毕业就赶上了文化大革命,他所任职部队的老首长遭到冲击,他站出来极力回护老首长的荣誉,结果官职被削,关进牛棚,遭到非人折磨,好不容易挺过来之后,从此心灰意冷,回到老家过起了土里刨食吃的农村生活。三年前的那场大血战过后,我师的廖师长,也就是他的学长,深感我军人才凋零,得知他在老家靠耕地养家糊口,觉得十分可惜,就千方百计地利用各种关系,各种渠道,把他挖进a师来。”

    邓安国不愿思索十年浩劫究竟埋没了多少青年才俊?究竟对国家和军队的发展带来了多大的阻碍?因为那个恶梦年代实在太令人心寒齿冷了。令他感到担忧的是,文革遗风目前尚未彻底根除,将来仍会在有限的范围内,或者说在一定的程度上阻碍着国家和军队的发展。

    喟然长叹一声,邓安国继续刚才的话题,对肖均风说道:”这么说我们的师长慧眼识英才,知人善任,令李指导员冷却了多年的热血又沸腾了起来。”

    肖均风颔首道:”是的,他重新振作起来后,拒绝了一切升迁,坚持要脚踏实地,重新从基层干起,从84年到现在的三年时间里,他先后在b团的四个步兵连里担任过连长或指导员,而且还干得相当的出『色』,他这次去干校学习培训过后,直接就调到团里去工作了。”

    邓安国好像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从裤兜里又掏出一包未开封的红塔山,撕开包装为在场的众位连队干部发了一根烟。

    肖均风接过香烟,仔细地瞅了瞅烟把上的牌子,横放到鼻孔前闻了闻,迟迟没有点上,似乎舍不得抽。

    张海均看了一眼邓安国正往裤兜里塞的烟盒,『舔』了『舔』厚嘴唇,嘿嘿笑道:”副连长抽烟的水平不低,家境一定很殷实,一定是富农成份吧?”

    ”现在都改革开放好几年了,那还分什么富农贫农。”邓安国哈哈一笑,话归原题,向张海均问道:”那你们舍得李指导员走吗?”

    吸了一口烟,张海均情绪激越地道:”当然舍不得呀,像他这样文武双全,爱兵如子的好干部,谁不敬重,谁不拥戴,能跟他一起共事是我们最大的荣幸,如果可能的话,我一定第一个跳出去替他挡子弹。”

    听到张海均慷慨激昂的一番话,邓安国感同身受,心想:如果上了战场的话,我相信卢超和陈瑞同样会义无反顾地为我挡子弹,我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师侦察连的任何一名指战员也会毫不犹豫地为替挡子弹。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像上次在越南执行任务一样,只身挑战数十倍乃至数百倍于己的敌人,竭尽全力地避免师侦察连的弟兄遭到敌人的伤害。

    忖思之间,邓安国感慨地道:”这位李指导员真是深得人人啦!”

    卢超激动地『插』口道:”听说他每次从任职的连队调走时,战士们都哭天抢地,舍不得他走。不知道新调来的这位刘指导员是个怎样的人?”

    三排长叹息一声,神『色』有些忧虑地道:”希望不是两年前的那个混世魔王陆昆。”

    一提到陆昆这个名字,张海均就极其反感,当下情绪激愤,粗声大气地道:”要是新来的这个刘指导员像过去那个下连代职搞曲线调动的陆昆一样玩忽职守,我不把他轰走就他妈不姓张。”

    邓安国心想:三排长说的这种可能『性』会很大,如今的军队走后门,拉关系已经形成了风气,.没有几个像自己这样脚踏实地,埋头苦干了,不是他们不具备自己这样的资质禀赋,而是他们压根不愿意有所作为,谁不想贪图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那个父辈想看到自己的子弟吃苦受累,在艰难困境里挣扎着成长。因此,来前线镀金捞取政治资本,以便往后好顺理成章地向高处升迁的.不在少数。自己若不是有个风骨峭峻,两袖清风的父亲,只怕也跟那些好逸恶劳,坐享其成的纨绔子弟一丘之貉了,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在祖国的南疆浑洒着热血,书写着铁血青春。

    急敛心神,他伸右手,一拍张召峰那宽阔的肩膀,微笑道:”有你这门大炮在,那些新时代的八旗子弟可就得屁滚『尿』流了。”

    就在此刻,他忽地听到外面响起一阵紧急集合的哨声,紧跟着便传来一片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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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2 18:29: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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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战士们都吵着要见见你

    邓安国一怔,陡然心想:一定是肖均风将全连战士集合在一起,要给自己举行就职仪式。

    望着肖均风,他笑呵呵地道:”老肖,我不就是区区一个副连长,何德何能?还要劳烦兄弟们在百忙中抽空为我举行就职仪式。”

    张海均裂嘴笑道:”当年大名鼎鼎的孤胆英雄,现在的天之娇子大学生来咱们侦察连就职,弟兄们岂敢有怠慢之理。”

    脸颊微红,邓安国神『色』有点腼腆,显然他已经习惯于低调,不愿意别人把他奉为英雄,更不愿战友们将他高高在上。

    向张海均一使眼『色』,肖均风一本正经地对邓安国说道:”战士们听说当年独闯龙潭,威震敌胆的魔鬼刺客重回我师侦察连担任副连长,都非常高兴,非常好奇。”

    三排长微笑着对邓安国说道:”所以战士们都吵着要见见你。”

    邓安国心下忖道:战士们都想见我,看来当年我在这个连担任见习排长时的那些战士,绝大多数已经退伍,或者在执行军事任务中壮烈牺牲,现在的这些战士大部分都是后来才入伍的,自然对我当年的事迹知之甚少,只是通过少数老兵的口里听过我的名号,故而才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

    想到自己刚调回a师直属侦察连,还没有上任,更没有做任何实事,战士们竟然将自己奉为偶像,顶礼膜拜,邓安国心里面乐滋滋的,也难怪,他蒙受着不白冤屈,心里非常憋屈,非常懊恼,非常郁闷,现在有这么多心虔志诚,胸无宿物的年轻战士对他崇拜有加,自然让他遭受创伤的心灵感到很宽慰。

    心念之中,邓安国欣然笑道:“大家以后还是叫我小邓吧!那样更亲切些。”

    “那敢情好。”张海均大手一挥,向门外一指,笑咧咧地道:“小邓,外面请。”

    连部的吊脚木屋前有一大片空地,师侦察连的新兵和老兵以排为单位,排列好队形。

    肖均风站在指挥位置上,神情非常严肃。

    邓安国位于肖均风的左后侧,面『色』冷峭地扫视着队列,陈瑞在他身后立定,亦是一脸肃然地注视着师侦察连的弟兄们。

    左手一指邓安国,肖均风声若洪钟大吕般对战士们介绍道:”同志们,这位就是从军区直属侦察大队调到我们a师侦察连的新任副连长,素有魔鬼刺客之称的孤胆英雄邓安国。”

    邓安国立即趋前一步,举手向全体战士敬礼,致意。

    掌声顿时震彻云天,但很快便鸦雀无声。

    邓安国双眼如灯,目光瞥处,见在坑洼不平的场地上,四行横队排成四条笔直的一线,战士们人人挺胸收腹,个个神情肃然,纹丝不动地站着军姿。就连刚刚下连的新兵们也在极短的时间里进入状态,融进连队这个大家庭里。

    望着眼前这一百二十多名朝气蓬勃的士兵,邓安国陡然感到豪气冲胸而起,之前郁积在心头的憋屈,登时一扫而光,暗忖:连队就是连长的镜子,肖均风确实如赵部长和王大队长所说的那样,是位带兵极严的连长。除军区侦察大队以外,找遍军区所有的野战部队,像师侦察连这样在坎坷不平的场地上,仍然能整齐列队的连队,只怕寥寥可数。看来首长们调自己回娘家,跟肖均风这样善于带兵的连长一起共事,是有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

    又指了指邓安国,肖均风眉飞『色』舞地向战士们说道:“说起邓副连长,可能我们连里有少数老兵并不陌生,三年前他曾在我们连担任过半年的见习排长,多次深入敌后执行重要军事任务,其中最为令人震惊的一次任务是他独闯龙潭,成功刺杀越军高级指挥官,捣毁越军王牌之师的总部,随后在数百倍敌人的围追堵截下,不但全身而退,还令追兵伤亡惨重,从而博得魔鬼刺客的称号,也荣立一等功,获得一级战斗英雄的荣誉。”

    战士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到邓安国身上,肖均风知道他们迫切想见识一下这位孤胆英雄的风釆,微微一笑,向战士们大声喊道:”现在请副连长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再次如雷鸣般响起,战士们连鼓掌都拿出了上阵拼刺刀的猛劲,气势颇令眼光挑剔的邓安国叹赏。

    再次举手向战士们敬了一个端庄的军礼,邓安国疾步走到肖均风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战士们一不稍瞬地凝视着邓安国,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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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2 18:30: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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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请副连长为大家露一手好不好

     邓安国那瘦削单薄的身姿,唇红齿白的面容,深邃而澄彻的眸子,分明就是一位雍容闲雅的豪门阔少,跟传说中以一敌百,战无不胜的孤胆英雄,可说是八尺竿头打不着。但是,如果他们观察得够仔细的话,不难发现邓安国那张俊俏的脸庞上带有寻常青年军官罕有的刚毅、冷凛和肃杀之气,双目更是精光闪『射』。

    邓安国扫视几遍队列之后,发现眼前这一百二十多名士兵,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陌生面孔,剩余的小部分熟识的老兵当中,只有七八个人是当年自己带过的士兵,从他们饱经风霜的脸膛,坚毅的目光,可以看出他们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后,都已经成长为优秀的侦察兵,成为这支英雄连队的战斗骨干。

    跟往常一样,邓安国每逢跟陌生的战士初次见面时,都不免要遭到人家惊异的表情,质疑的眼神,此次更不例外,谁让他那眉清目秀的外表,一身的书卷气息,与人们心目中固有的那种高大威猛,霸气十足的英雄形象大相径庭呢?

    自惭形秽地微笑着,邓安国讪讪地道:”弟兄们,今天我很高兴,因为我又回到了我的娘家,又和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战友重逢了。”

    稍事一思虑,他接着洪声道:“今天连里的大部分战友都是我返校后才入伍的,可能对我了解得很少,可能会对我的军事素养,战斗技术水平和带兵能力产生怀疑。请大家放心,我会在今后的军事训练和战斗任务,用实际行动来接受大家对我的考验。弟兄们,我很荣幸再次成为a师侦察连的一员,也很高兴跟你们一起戍守边防,为保卫边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而洒血流汗,因为我们都是祖国的钢铁长城。”

    邓安国的话讲得气势磅礴,战士们已然领略出铁血军人所具有的那种刚烈气魄,质疑的眼神渐渐消散。

    说话间,眼光挑剔的邓安国经过仔细观察后,发现a师侦察连的士兵比起军区直属侦察大队的士兵,少了很多傲气和霸气,虽然威风凛凛,但不杀气腾腾。当然,他也能够理解,军区侦察大队的士兵尽皆是从全军区各个野战部队挑选出来的老兵,可谓百里挑一,都是精英。

    就在此刻,邓安国霍然听得二排长张海均在队列中高声喊道:”同志们,我们请副连长为大家『露』一手好不好啊!”

    张海均的话甫一出口,百多号战士一齐起哄,声若雷鸣般喊道:”好。”

    邓安国大智大勇的英雄事迹,师侦察连的绝大多数指战员们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既感到格外的神奇,又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亲眼目睹邓安国的风釆的时候,邓安国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儒雅外表,更与他们想象中的那种拔山扛鼎的剽猛硬汉大相径庭,故而惊奇、诧异和质疑的心态就不言而喻了。只是他们不曾想到,他们的心思,邓安国早已看穿,也早已做好当众『露』一手,以增强说服力的准备。

    可以说,在a师侦察连除以一排长卢超为首的少数老兵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邓安国到底有多大本事?特别是二排长张海均,此人非常实际,早先和他暗里较过劲,已经知道他身手不凡,现在又想当众让他公开展示本领,再次领教他的实力。

    邓安国不喜欢拐弯抹脚和言不由衷,根本就不推辞,直截了当地对翘首以待的战士们问道:”大家想看我打枪呢?还是想看我打拳?”

    ”都想。”张海均带着战士们一齐大声喊着。

    ”好,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那我就只好献丑了。”邓安国侧目一瞧,见右首不远处有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心中一动,踌躇满志地道:”那好,我就先给大家表演一下手枪速『射』。”

    啪啪的掌声再次响起,战士们鼓掌表示欢迎。

    邓安国双目传神,仔细察看那棵大树后,几根横伸出来的细树枝已经在他心中定格,向肖均风一使眼『色』,肖均风便解下自己腰间的五四式手枪递过来。

    他接过带有枪套的手枪,别在腰右侧的武装带上,而后身子一转,后背对向大树,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面庞寒峭如冰,两眼锐利如刀,凛然生威。

    作壁上观的战士们一齐压制住呼吸,睁大眼睛凝视着邓安国,后排甚至有很多人踮起了脚尖,他们不清楚邓安国究竟要拿何物当靶子,更不知道邓安国会秀出什么样的绝技?

    邓安国不动如峰,呼吸一下比一下均速,右手自然下垂,中食二指时不时地一曲一伸。此刻,他大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里除了他自己和『插』在右腰的那支五四手枪之外,就只有十米外的那棵大树。

    在场众人当中,只有少数资深老兵看出了门道,知道邓安国在用心灵感觉着目标,只是不清楚他要『射』击的具体目标是何物。

    卢超和陈瑞等少数老兵早已见识过邓安国那盖世绝伦的战斗『射』击术,因此神情显得很平静,而张海均等人对邓安国身手的了解只是捕风捉影,如今能眼见为实,当然会望眼欲穿。

    肖均风凝注着邓安国,目光充满期待,他跟大家一样,急切地想亲眼目睹邓安国大显身手。

    邓安国却巍巍不动地卓立于当场,仿若置身于真空中,对周遭地事物漠不关心,其实,他在心间默默的记忆刚才锁定的目标树枝,并估算着弹着点。

    一分多钟的光景简直令人如坐针毡那般漫长,就在大家等得心急火燎的当口,邓安国突然动了,这一动之势当真骇人听闻。

    脑袋霍地往后一仰,他的上身朝左后方猛然倒下,双足稳稳钉在地上,左手反手撑实地面,支住身体重心,脑袋向下,面朝目标物方向,头顶距离地面寸许之高,右手急如星火般抽出五四手枪,顺势在武装带上一擦。

    嚓的一声,他已经送弹上膛,右手臂向目标方向一伸,砰的一声枪响,一根横逸在空中的细树枝立时断成两截。

    观摩的人们还未转过意念,邓安国右手高处一抬,又听得砰的一声枪响,又一根横逸在空中的细树枝被子弹击断。

    作壁上观的人们一齐张大嘴巴,尚未及为邓安国精妙之极的战术动作,精湛无比枪法脱口叫好,邓安国的左手奋尽臂力和腕力,在地上狠狠一撑,腰板借力向上猛地挺起,刺棱一下弹起身形。

    这几下战术动作有如兔起鹘落般迅捷利落,观摩者们刚想鼓掌喝彩,只见邓安国闪电也似转身向后,变成双手持握手枪,在电飞电急之间,枪口竟然不可思议地连续转换四个不同的方位和角度。

    砰砰砰砰的四声枪响,听起来是那么短促有力,又是那么极具节奏感。

    嘎吱嘎吱的断折声中,四根生长在不同位置上的细小树枝跟大树分了家,吧嗒吧嗒的掉落向地面。

    作壁上观的人们见到这匪夷所思的『射』击表演后,无不心头狂骇,一齐脱口惊叫出声。

    邓安国恍若未觉,继续大秀他那矫矫不群的身手和枪法,现在他又改成右手单手持枪,身子向左侧倾倒而下,在即将触地的剎那间,他左手一伸,撑地支起身体重心,持枪的右手向前斜伸,以仰『射』角度开枪。

    砰的一声,又有一根细小树枝经不住钢芯弹头摧残,吧嚓的一下折断,向下掉落,碰打得其它枝叶,唰拉唰拉的响成一片。

    锵的一下金属摩擦声响处,手枪空仓挂机,套筒被锁定,邓安国已将弹匣里的子弹全部『射』光,而且是枪枪命中,弹无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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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2 18:31: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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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左手奋力一撑,他弹起身来,一按空仓挂机锁,嚓的一下套筒复位,他食指勾住扳机护圈,将手枪呼呼地转了两圈后,刷地『插』进枪套,转过身去,神情冷峻地面向作壁上观的战士们。

    霎时之间,掌声、欢呼声、喝彩声……响遏行云,山谷鸣应,场面让人恍若置身于赛事精彩激烈的绿茵场上。

    邓安国的出枪速度快逾流星赶月,几个高难度的战术动作如羚羊挂角一般流畅便捷,毫不涩滞。而他的枪法更是百步穿杨,一击必中,绝无虚发。这等速度、这等战术动作和枪法是很多战士生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欢呼雀跃,骇然惊绝等种种反应,也就见怪不怪了。

    肖均风用力将一双肉掌拍打得啪拉作响,张海均更是跳将起来,挥动着右手臂,大声叫好。

    面对大家火热的喝彩,邓安国心里沾沾自喜,脸庞上也不由得翻『露』出浅浅的笑纹,他倒底还是少年人,稳沉和定力略有不足,如果是换到三年以前,他刚到a师侦察连担任见习排长时,肯定要忍不住大笑起来。

    故意咳了两声嗽,他平稳了一下兴奋的情绪,脸庞又恢复起冷峻的神『色』,待得喝彩声偃旗息鼓之后,他冷然地向战士们问道:”大家还想看我表演拳脚吗?如果想的话,请那位练过武术的兄弟出来陪我过上几招,如果觉得一个人没有把握的话,就请叫上几个力气大点的人一起来。”

    和去年刚到军区侦察大队一连就职之时一样,邓安国有意要在陌生的战士们面前大显神威,好让他们心服口服,往后不敢小觑他这个浑身儒气的学生官,表演也算是起了敲山镇虎的作用。

    场面上哑雀无声,静得连一片树叶掉落到地上都能听得清楚,全体指战员当中除了卢超和陈瑞等少数老兵外,无不面『露』骇『色』,迟迟不见有人自告奋勇地上前去挑战邓安国。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僵寂,空气骤然呈现出无比的紧张,大家仿佛已经被邓安国浑身迸发出来的凛威,给深深地折服了。

    张海均更是心服口服,暗里将邓安国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终于相信邓安国是个名不虚传的侦察兵奇才,也是通过试探邓安国的身手,他才彻底领悟到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古训。

    肖均风想了想,连忙走到指挥位置上打圆场,展颜微笑着对大家说道:”同志们,副连长的枪法和武艺我们都看到了,今后我们大家一定要向他多学习,多讨教,只有像他那样练就一身硬功夫后,我们才能向祖国和人民保证,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说完后,他侧脸向邓安国使了使眼『色』。

    邓安国立马会意过来,决定见好就收,稍加思索后,他神情凛然地向战士们讲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是新兵战士,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见过鲜血和死亡,个别人甚至还有极强的畏战情绪,这很正常,我也曾经有过。”

    稍顿,他声『色』俱厉地道:“但是我们身为解放军战士,人民的子弟兵,边疆人民遭到外侮,生命财产受到威胁,日子过得很不安宁,为了我们的人民能够安居乐业,我们必须要时刻准备着战斗,准备着流血牺牲,我们要对得起人民的钱粮,对得起我们身上的军装,我们更要维护得起中华民族的尊严,维护得起中.人的荣誉。”

    讲到这里,邓安国偷眼一观察,发现那些新兵战士的神情略带几分刚毅,心头不禁沾沾自喜,暗忖:自己言传身教,双管齐下,慢慢地将潜藏在那些新兵战士血『液』里的血气之勇激发了出来。

    平和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邓安国安详地对大家说道:”其实我跟很多新兵兄弟一样,刚开始的时候,一提到上战场杀敌人的事,我就感到腿脚发软,心里非常的惧怕,后来打过一仗后,这种惧意也就消失了,再上战场时,我就变得像现在这样天不怕地不怕,横冲直撞,一往无前。”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伫立在不远处的陈瑞,和颜悦『色』地向大家介绍道:”这是我从军区直属侦察大队挖到咱们a师侦察连的神枪手陈瑞,他跟我一样,也在战场上跟敌人真刀真枪的干过,对战场的残酷『性』也是深有体会的,大家不妨抽空向他多请教,这里我就不再多吹嘘我自己有多么神勇了。”

    邓安国寻机把陈瑞介绍给了a师侦察连的弟兄们,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朝陈瑞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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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2 18:32: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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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是条硬汉子,很对他的胃口

     被邓安国当着众人的面一夸耀,陈瑞面上神釆奕奕,心里乐不开支。

    他是个老实厚道的人,不懂得偷合苟容,巧言偏辞,因此当了这几年的兵,一直郁郁不得志,好不容易在世人面前风光一回,当然欣喜无比,他那一点点微小的虚荣心,也算得到了满足。

    那些新兵战士纷纷用激奇的,艳羡的目光注视着身背85式狙击步枪的陈瑞。

    他们一定觉得很奇怪,这个被新任副连长称赞为神枪手的老兵,怎么连集合都枪不离身?

    他们当然不明白,在战云密布的环境下,狙击手从来都是枪不离身的。

    解散过后,陈瑞急忙拉住邓安国,满脸焦急之『色』,很难为情地向邓安国说道:”副连长,我今天晚上睡那里?你总不能让我在睡你们连部的屋檐下吧?”

    邓安国哈哈一笑,吊儿郎当地道:”你是说没地方安身了是吗?放心,他们会给你安排的。”

    说完,他抬手一指,陈瑞转头看去,一瞥眼间,见有一大群战战士向他围拢上来。

    推了陈瑞一把,邓安国喜眉笑颜地道:”瞧,你挺受他们欢迎的,好好跟他们交流吧!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他扭头朝连部而去,大群战士将陈瑞环围起来,开始对他问长问短。

    邓安国心头大悦,暗笑道:雄娃子,你小子不是一直抱怨没机会出风头吗?这一下可遂你意愿了,你就慢慢享受被人追捧的快乐吧!

    夜幕降临,邓安国结束忙碌的一天,懒懒地靠在藤椅上,翘起二郎腿,端着一杯水,点上一根香烟,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肖均风正坐在办公桌前,借助昏黄的烛光,专心致志地翻看花名册,熟记刚下连的那群新兵战士的姓名。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对工作认真负责,对战士非常关心的基层带兵人。

    邓安国虽然在军区侦察大队当过一段时日的副连长,但除了对手下战士的军事训练抓得极为严苛外,在日常生活中却对战士关心得不够多,要不是在上次深入敌后执行营救任务当中,他为掩护小分队的队员安全撤退,挺身而出,凭一己之力阻住追兵,随后孤身在敌后奋战半个多月,创造出战争史上罕见的以寡敌众,大获全胜的神话,他手下的战士们还不一定能够彻底了解他的为人,还不一定真的知道他是个敢为战友披肝沥胆,两肋『插』刀的忠义汉子。

    也许是因为他出身于显赫之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和娇气,跟大多数来自农村的战士存在着学识、眼界、思维、认知等方面的差异和隔阂。虽然他非常喜欢农村兵的那种勤奋、善良、诚挚、坚韧的纯朴的品质,但是同时也很厌恶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那种浓厚的泥土气息。

    在百无聊赖之际,邓安国想起了a师侦察连的四个排长,其中个『性』最为与众不同,令他印象最为深刻的,当数自称大炮的二排长张海均,他觉得此君心直口快,而且嫉恶如仇,是条硬汉子,很对他的胃口。

    于是,他打算从肖均风口里了解此人的来龙去脉,他刚想开口发问,一瞥眼间,发现肖均风正在凝神专志地翻阅花名册,便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只是抽出一根红塔山香烟递到肖均风的嘴边。

    嗯了一声,肖均风接过香烟,叨在嘴里,伸到烛火上点燃,使劲地吸了一口,正想埋头继续翻阅花名册,猛不丁意识到什么,便抬起头来,面带憨笑向邓安国说道:”现在这批新兵的年龄普遍偏小,不少都是65年出生的,甚至还有几个不满17岁的孩子。”

    嘿嘿地笑着,邓安国暗忖:这是好事呀!当年我的年龄还没那些新兵战士大,不一样跑来保家卫国吗?这叫有志不在年高。

    心里是这么想,他面上却笑盈盈地道:”这么小就跑来当兵,他们的家长还真舍得?”

    邓安国这话显然说到肖均风心坎上了,他脸『色』变得有些颓靡,无奈地叹息一声,沉重地道:”小邓,我们的战士大多数都来自农村,你是城里人,可能不知道农村生活条件的艰苦程度,可能更不理解当兵这条门路对农村孩子的重要『性』。”

    狠狠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肖均风语气凄切地道:”你是不知道,走当兵这条路对于咱们农村孩子来说简直就是过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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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2-2 18:32: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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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哦了一声,邓安国故作震惊地道:“真的吗?”

    他虽然不了解农村的真实情况,但是通过数次与来自农村的军官和战士交流谈心,已经知道当兵对大部分迫切想脱离农村,寻找美好前程的农村孩子来说,确实是个极其重要的门道,只是没有想到对广大农村适龄青年来说,当上兵的难度竟然不亚于考取大学。

    肖均风放下手里的花名册,正『色』道:“你是城里长大的人,可能不知道,虽说中.队的兵源目前主要集中在农村,但是中国的农民占人口的比重太大,每一年征兵的数量是比较多,可是平均下来的话,每个乡的征兵名额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成百的孩子都眼巴巴地盯着,竞争激烈得让你难以想象,很多孩子千方百计地涌进这革命的队伍中,力图凭借农村人勤劳吃苦,坚韧不拔的先天优势来获得升迁,争取个好出路,不再回到家乡的穷山沟里去扛锄头,可是到最后真正能达成夙愿的,又有几个人呢?”

    使劲吸了一口烟,他接着道:“有的人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忍气吞声好几年,结果还别说入党提干,连个副班长的位子也没捞上就卷起铺盖回家了,还有的人却丧失了农村孩子本该有的老实善良,温厚本分,学得猴精了起来……唉…”

    肖均风喟然长叹一声,神情极是怅惋和郁悒,不想再说下去了。

    邓安国心里感到心里有些沉重,忖道:自己出身将门之家,家境虽不富足,但也够殷实,故而自幼从不缺衣少粮,当兵对自己来讲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用自己的观点来看,当兵只是一个男孩子转变为一个真正男子汉的淬火过程而已,根本没有想到参军入伍是中国广大农村青年实现鲤鱼跳龙门的重要途径,以前自己不太相信,但通过和好几个出身农村家庭的干部和战士闲聊时,所获悉的情况来看,军人的地位确实在广大农村,尤其是在贫困农村当中还是相当高的,丝毫不逊『色』于被尊为天之娇子的大学生。

    其实,以他邓安国现在的年龄和微浅的社会阅历,是很难想象到中国偏远农村是什么样的生存环境?中国农民渴求逃离穷山恶水,穷乡僻壤的愿望是何等的迫切和强烈!他更不会意识到这种靠当兵逃离土地的现象,必将会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社会的不断进步,人们思想的解放和眼界的开阔而愈演愈烈。

    邓安国沉思片刻,决定不去思考当前中国的各种社会现象,一是学识和阅历尚浅,二是身为军人,没必要对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而劳心伤神。

    又递给肖均风一根烟,邓安国决定和肖均风谈谈那个心直口快,刚正不阿的二排长张海均,说道:“老肖,咱们侦察连的四个排长当中,我觉得个『性』最为独特,最有人格魅力的要数二排长。”

    “是吗?”肖均风有点意外,讶然地望着邓安国,他全然没料到,今天刚一见面,张海均和邓安国的交谈中,话里明显带着刺,随后又在全连指战员面前,试探邓安国的身手,言行委实欠缺礼貌,然而邓安国非但不介意,反而对张海均的为人处事风格大加赞赏。

    邓安国煞有介事地道:“这个二排长为人豪爽直率,襟怀坦白,是条汉子,虽然他心直口快,毫不遮拦,容易得罪人,但我仍然敬佩他那种实事求是,严谨认真的处世态度。”

    脸上『露』出微笑,肖均百晓生文学网道:”小邓,还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看人的眼光还蛮准的,你说的很对,他确实是个心直口快,口没遮拦的人,看谁不顺眼就说谁,而且从来不留情面,可没有少得罪人。”

    邓安国兴味大浓,笑呵呵地道:”难怪他用大炮来自嘲,看来他这门大炮的确名符其实,炸过很多人。”

    肖均风点头道:“那是当然,就说今天跟你见面的事吧!换到别的人,就算看你是刚从军校毕业的学生官,资历不深就能当上侦察部队的副连长,很不顺眼,很不服气,只是先暂时闷在心里,在没有了解你的为人和你的真实本事之前,绝不会像他老张那样,与你初次见面,不知根不知底,出口就话里带刺,然后看你生得非常瘦弱,言行举止文雅,疑心你这个魔鬼刺客是浪得虚名的跳梁小丑,故意当着全连百多号人的面,吵着要见识你的真功夫,似乎不确定你是真正的侦察兵高手,他就不死心一样。”

    邓安国不以为忤地道:“我觉得这样很好,真金不怕火炼,既然来藏龙卧虎的侦察兵部队当干部,就得要有真本事,不学无术,欺世盗名的混世魔王趁早滚蛋,他没做错。”

    肖均风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学生官不但身手超绝,而且为人豁达大度,心里不禁又对邓安国增添了几分钦敬。

    邓安国微微思虑后,冷不丁地向肖均风问道:”老肖,看老张的年纪似乎比你还大,论资排辈的话,怎么说也该是个正连职干部了,为什么还个排长?”

    惨然一笑,肖均风摇头叹息道:”你是不知道,上面领导已经把他当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邓安国怦然心惊,暗想:从自己此前的遭遇上来看,中.队的体制很僵化,官僚现象十分严重,连自己这样的将门虎子都不怎么得志,像张海均那样刚肠嫉恶,光风霁月,敢于直言不讳,富有一身浩然正气的硬汉子恐怕就更不受人待见了。

    心念之中,他故作震惊地道:”这么说,他心直口快,得罪了上级领导,从而丧失了很多升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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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基层干部升迁还有什么潜规则

    肖均风颔首道:”是有这个方面的原因,他虽然说话不中人听,但作风很正派,为人也很诚笃,他当排长快五年了,讲资格是咱们a师最老的兵之一了。”

    哦了一声,邓安国一脸诧然地问道:”你是说他是a师中服役时间最长的老兵之一。”

    肖均风点了点头,叹惋地道:”是的,他是74年的兵,比我早三年入伍,是师里最出『色』的82无后座力炮『射』手,超期服役了三年才被提干。他虽然没有干上炮排长,但他『操』作起82无后座力炮,40火箭筒和各种口径的迫击炮来相当在行。我敢说他在『操』炮这方面比全师的任何一位炮排长都强”。

    心头一沉,邓安国想明白张海均缘何沦为鸡肋的原因了,自己目前的境遇跟张海均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有点失落和怅然。

    肖均风看出邓安国很同情张海均的际遇,接着道:“知道战友们为啥给他起了个坦克车的绰号吗?”

    嘿嘿一笑,邓安国吊儿郎当地道:“不会是因为他长得高大威猛,看起来特别剽悍霸气吧?”

    “当然不是。”肖均风摇了摇头,煞有介事地道:“是因为他军事素质全面,不但精专于各种步兵火炮的『操』作『射』击,对步兵战术也是呱呱叫,端起56式轻机枪来,跟拿根木棍一样轻松自如。”

    “难怪他巴不得和我单挑一场。”邓安国哈哈一笑,又关切地问道:“他应该是个『性』子火爆刚烈的汉子,管理方面肯定方法简单粗暴。”

    “是的。”肖均风怅惋地叹息一声,接着道:“跟你这样的军校大学生相比,他这个老三届确实称得上大老粗了。我还算勉强念完了高中,他连初中都没念完就下乡『插』队,学文化的时间被耽搁了,机会也丧失了,当了几年知青后入了伍,带他的班长虽然军事素质不错,但没什么文化,管理方法也就简单粗鲁得很,他自然深受班长的影响。”

    掐灭烟头,肖均风端起茶缸喝了一大口水,用手一抹嘴唇,又道:“他的管理方法虽说太过于生硬了些,但他对战士很有感情,实干精神在全师数一数二,讲起纪律『性』来那更是没人能比。”

    据邓安国所知,a师当中把玩步兵火炮最在行人的应该是c团三连的前任连长,现任军区侦察大队一连连长的杨志新,没想到还有跟他实力旗鼓相当的步兵炮『操』作高手张海均,有机会得要和此人讨教几手。

    稍加沉思后,他又觉得上面干部部的人事安排有问题,这个张海均不但资历深,军事素质全面,尤其精专于步兵火炮的『操』作发『射』,理应调到团属炮营去当连长,怎么能安排在这侦察连里干排长,上面领导的举措实在令人费解。

    言念间,他愤愤然地道:”既然老张对步兵火炮的『操』作发『射』那么精专,那上面为何不让他干炮排长?偏要让他去干步兵排长,这不是屈才吗?”

    他真为张海均感到忿忿不平,也为上级没有知人之明,更不懂得知人善任而气恼。

    肖均风喟然长叹一声,神『色』怏然地道:”本来以他的资历、经验、带兵能力和拔尖的『操』炮技术,在团属步炮营里干个连长或者排长啥的,是再合适不过的,可是…唉!”

    又叹息一声,他摇了摇头,显得非常地怅惋。

    邓安国心下更是激奇,目光期许地望向肖均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肖均风站起身来,离开桌椅,在屋内踱着小步,怅然地道:”小邓,你是从军校里出来的大学生,可能不了解我们这些由战士提干的农村兵,可能还不知道部队基层带兵干部升迁的潜规则?”

    肖均风这么一说,更激起了邓安国无比浓烈的猎奇之心,他自幼在军区机关大院里长大,所见到的尽是功高位显的大领导,对军队高管级别的晋升规则确实略知一二,但对于像正团级以下的基层干部的升迁问题,那可当真是不甚了了,也没兴趣去在意那些与自己无关痛痒的闲事,因为参军保家卫国对他来说,不过是出于有志青年的一腔热血,或者说是为了渲泄一种国家主义精神,民族主义情结,如此而已。至于是不是要子承父业,当一辈子的兵?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甚至已经开始思索将来弃戎从文后的去向问题。

    因此,听到肖均风说农村籍战士提干,基层干部升迁还有什么潜规则。可真让他这个生于军营,长在军营的将门虎子大开眼界,可得要仔细听一听。

    他神『色』无比激奇望向肖均风,故作惊骇地问道:”什么?正排级提升副连级还有潜规则?基层带兵干部升迁全凭军事技能,带兵能力和管理方法,怎么还有潜规则?”

    肖均风惨苦一笑,语重心长地道:”小兄弟,你倒底是城里人,在福窝里长大,提不提干,升不升职,对于你来说真的是可有可无,因为你是军校大学生,既有文化知识,又有学历文凭,还那么年轻,更有一身的好本领,就是脱了这身军装转业到地方,你反而感到自由自在,像你这样才貌双全,大智大勇,文韬武略的青年才俊,无论走到那里,无论从事任何行当,都能大放光彩。”

    将燃到即将烫着手指的烟头放进炮弹壳底部做的烟灰缸里,磳灭之后,他看了看听得津津有味的邓安国,苦笑一下,继续倾诉内心难言的苦衷:”像我、张海均、卢超,还有很多来自农村尤其是穷山沟里的战士,为了摆脱困境,跳出狭窄的生存空间,到外面的广大世界去长长见识,奔个好前程,目前就只有两条路最可行,一是多读书,争取考大学,毕业后有份体面的工作,现在的大学生是天之娇子,前景无限广阔,读书这条路固然好,但难走得超乎想象。”

    瞅了一眼神『色』惊讶的邓安国,肖均风凝重地道:“小邓,你是城里人,家境不错,加上自身天资极佳,又聪颖好学,考大学对你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可是广大农村孩子可就无法与你相提并论了。首先,大学每年的招生名额太少,录取分数线太高,考生又相对太多,成功的几率可说是微乎其微。其次,农村当中几乎每个家庭的孩子都偏多,经济拮据,负担重,生活穷困,连几十块钱的学费都难以支付,能供得起几个孩子多念几年书吗?”

    怅惋地叹息一声,他苦笑着向邓安国说道:“不怕你见笑,我家乡至今还有不少家庭连买一包盐的钱都犯愁,还别说供几个孩子从小学念到高中,别说考大学,能混完初中就算烧高香了。”

    稍顿,他又道:“还有一点,其实还是经济问题,很多农村孩子读书确实很用功,成绩非常优异,是个大学苗子,可是家境太过贫寒,经济条件跟不上,读到中途就被迫放弃学业,过早承担起家庭负担。又有一部分人,学习成绩也相当好,也勤奋刻苦,只是高考竞争严酷,失利后只要复读一年两年,考上大学的希望还是蛮大的,然而又苦于家境太穷,没钱复读,也迫于无奈,放弃了希望,我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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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在部队辛勤耕耘几年,连个副班长都混不上

    邓安国心想这确实是事实,这样的例子在农村出身的军官和战士当中并不罕见,像自己最熟悉,最看好的战士陈瑞、徐帮成,还有几个月前为国捐躯的马伟正,他们不都是因为家境贫苦,被迫放弃本来如日中天的学业,然后才参军到部队来谋求出路的吗?

    又递给肖均风一根烟,邓安国端起茶缸喝了一口冷水,由于a师侦察连驻扎在深山密林中,又离敌我双方的交火区域过近,因此生活条件十分艰苦,生活设施极为简陋寒碜,指战员们喝热水,洗热水脸的时候极少,因此邓安国也没法泡茶喝,只得拿冷水将就着解渴。

    点燃邓安国递过来的香烟,肖均风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考大学那条路行不通了,只剩下当兵这条路了,可是你要知道,农村人口这么多,生活又这么困难,到部队去当几年兵又是国家管吃管穿,比靠读书寻找发展前途似乎更划算,起码父母不花钱,由此可以想象竞争力是多么的巨大。”

    “为争得一个当兵的名额,很多适龄青年的家长可说是挖空心思,好话说尽,脸『色』看饱,至于最后能不能混进这革命队伍来,还得赌运气。即使天公作美,有幸能穿上了这身军装,吃上军粮,只能算是万里长征迈开了第一步,接下来要想在人数众多的同一拨士兵当中崭『露』头角,就得加倍地吃苦耐劳,忍气吞声,能者多劳,即使这样做还不一定能引起干部们的注意,因为那么多的人都在为争夺出人头地的机会而任劳任怨,最后能脱颖而出的人少得可怜,能如愿提干的人更是屈指可数,绝大部分人辛苦几年,最后还得脱下军装,扔下枪杆子,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去拿起锄头,继续面朝黄土背朝天。”

    肖均风道出了农村士兵在军营里打拼的辛酸与苦楚,听得邓安国心头泛寒,不禁想起自己所调教过的那些农村兵,截止到目前为止,真正获得机会提干,完成鲤鱼跳龙门这个艰苦奋斗历程的,仅有卢超一人,西北狼陆大伟虽说在自己的帮助下,被提拔为代理排长,但最终能否如愿以偿,还是个未知数。蛮牛林平『性』情刚烈暴躁,粗鲁莽撞,冲动易怒,小错不断,入党的愿望极可能要化为泡影。至少时运不济的陈瑞,在部队辛勤耕耘几年,连个副班长都混不上,发展前景更加暗淡,自己有意提携他,能不能把握机会还得看他的实力和机遇如何。

    凝神忖思间,他听到肖均风说农村兵即便提了干,吃上了商品粮,也不能算高枕无忧,还要面临的就是升职的问题,如果混不上正营级别的话,家属就不能随军,儿女还是断不了吃泥巴饭的命,就算家属随了军,仍旧不能意味着万事无忧了,得要为将来转业后的去处作打算,可以说任重而道远。

    肖均风说到这里,突然感到离题太远,便言归正传,继续张海均的话题,说道:”好了,不扯这些了,还是说说我们的老张吧!小邓,你应该知道,对于正排提升副连职来说,炮排排长这个位子可是关键得很,别的部队我不清楚,我们a师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律,那就是凡是排长升副连长,炮排排长十拿九稳,可以说坐上了这个位子,正排提副连是顺理成章的事。”

    接过邓安国递来的一根香烟,习惯『性』地横放在鼻孔前闻一闻,肖均风走回办公桌旁坐在椅子上,接着口沫横飞地对兴味浓浓的邓安国讲二排长张海均奇闻的奇闻逸事,说张海均这人『性』子很直,脾气太臭,为人处世的方法粗糙而简单,看不惯谁就对谁发牢『骚』,爱挑上面的刺不说,还经常跟上级领导直眉瞪眼,当初在b团当排长的时候,甚至在团长的面前也敢拍桌子摔板凳,心直口快,毫不遮拦,从而招致上级领导的冷遇。

    说到b团的现任团长刘军,邓安国心头一动,当即问肖均风,张海均是不是因为开罪了刘团长,所以才没当成炮排排长?

    邓安国对团长刘军很熟悉,此人曾在他父亲所在的军区机关大院里当过警卫排长,那时他还在上初中,放学回来没事就爱跟刘军一起玩闹,在他的印象之中,刘军一直是个豁达大度,襟怀坦白的解放军叔叔,根本不可能是那种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市井小人,难道多年不见,昔日光明正大的解放军叔叔,如今变得让人刮目相看了吗?

    一想到世事无常,世态炎凉的道理,邓安国不禁心头泛寒,恰在这时,肖均风告诉他,刘团长为人宽宏大量,不是那种心胸狭隘,公报私仇的龌龊之辈。

    邓安国总算松了口气,心里非常惬怀,当年崇敬的偶像没有沦为鼠辈。

    略加思索后,他按捺不住猎奇之念,决定刨根究底地向肖均风问明张海均仕途失势具体原因。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提干的时候,团长刘军是三营营长,他很推崇张海均刚肠嫉恶的『性』格,更叹赏张海均无以伦比的『操』炮技术,三番五次地向当时的陈团长力荐提拔张海均为炮排排长,可是陈团长这人气量狭小,死活不同意刘军的提议,因为此前还是一名战士的张海均当众顶撞过他,所以他对张海均这个兵痞式的老兵抱有成见,若不是团里其他的干部惜才,极力为张海均开脱,他真恨不得立马就让这个没大没小,出言不逊的老兵油子卷起铺盖滚回老家修理地球去。

    就这样,张海均不但同炮排排长的位子失之交臂,甚至连提干的机会都差点丧失,颇有种英雄气短的郁闷。

    一年之后,陈团长调走了,刘军也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b团的团长,但全团各个步兵连炮排排长的位置已经人满为患,人家干得有声有『色』的,总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把人家给撤换了吧?再说了,张海均可是一匹不折不扣的好马,放在步兵排不照样干得呱呱叫,当然不屑于去吃回头草,也就不去希罕炮排排长的位子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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