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生命弥留之际的隔壁

れ慯城╄→ · 发表于 2013-4-27 16:19:39

本帖最后由れ慯城╄→ 于 2015-1-13 09:48 编辑

写给生命弥留之际的隔壁婆婆

我的家乡在农村，安九沿线的一个小小乡村，这里民风淳朴，美丽富庶。从小的我，和每一个生长在农村的孩子一样，经历了那些在钢筋水泥林立的城市里的孩子们不曾有过的快乐童年。而跨越我童年的记忆和现在的生活里有一个耄耋之年的长者---今年已经91岁高龄的隔壁婆婆。
由于工作和居所的原因，我很少呆在老家，只是偶尔回去。一天傍晚下班后我开车回家，晚上和爸妈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妈妈告诉我，隔壁婆婆病了，躺在床上好几天了。我的第一本能反应就是婆婆已在病危告急之时--一是父母的言语中透露的信息，二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虽然我不确切知道婆婆的年纪，但是毕竟年事已高。我赶紧地吃了几口饭，然后和爸妈说准备去看看隔壁婆婆。
我绕过她家的院墙，这是孩提时就已存在的一个建筑。记得小时候时常从院子的一个洞口钻进爬出，这里留下童年许多的回忆。当这些记忆还在脑海浮现的时候，不觉已经来到了婆婆家。
走进婆婆的房间，屋里没有几件家具，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凌乱地堆放着一些杂物，中间是已经去世的公公的遗像和婆婆自己的照片。昏暗的灯光下，后边一张老式的木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她就是隔壁婆婆。说实话，那一刹那我的眼泪浸湿了眼眶。我走上前去，凑过身子弯下腰在她耳边用了地喊了一声：“婆婆，身体不舒服啊”？没想到婆婆的视力和听力居然那么好，她看了看我，拉住我的手有些激动地说：“伢，你来了，我爬不起来了，全身无力啊”。此时我真的无言以对，看着婆婆骨瘦如柴的双手，我难过地说道:"没关系，过几天就会好的，我们年轻人有时都会四肢无力，这个天气，人总是疲惫啊 ”。这时婆婆的媳妇，也就是我房下的奶奶进来了，奶奶很多年前就失去了爹爹，也是孤苦伶仃，和婆婆二人相依为命。两个儿子都在外面，女儿也不在身边。
奶奶客气地问我喝不喝水，我说不用，在与奶奶的交谈中得知婆婆是脑血栓，这几天突然病重了。因为不怎么能吃，奶奶每天都是少吃多餐地喂婆婆一点东西。正好到了时间，奶奶冲了一点黑芝麻糊(软食），喂给婆婆吃，边喂婆婆的同时，边帮婆婆擦拭嘴角，奶奶问烫不烫，婆婆说不烫，奶奶小心翼翼地像对待一个孩子似的，此时的画面定格的是一个多么温馨的场景。大概可能婆婆吃不下了，（其实真的只有一次性杯子半杯那么多）奶奶还能开玩笑地说，再吃一点，你不是舍不得糟掉吗？
转过身奶奶告诉我说，一直以来婆婆都是格外的节俭，省吃俭用，不舍得浪费一点点东西。但有一次婆婆跟她讲，现在浪费一点没办法了，或许她知道自己已经生命垂危，不可能尽善尽美。听完这席话，我真的心如刀绞。一个危在旦夕的人，依然不忘节俭，自始至终，这是一种何等高贵的品质！
奶奶喂完婆婆以后，就开始寻找什么，我就问道，奶奶告诉我说，以前婆婆总是舍不得吃穿，旧衣剩食。但是今天婆婆告诉她说,现在开始她要穿自己的衣服了。或许她的心里也知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我找些她自己的新衣服给她换上。看得出奶奶说这话时心里也是那样的难过，也许她无能为力去改变生老病死的人生法则，但是她可以尽力让一个即将离开的老人从容安详一些。
人生的确如此，不离死亡如此之近，你不可能体会这一切的一切。在我上次的印象中还是婆婆佝偻着身子从园地里劳作回来的样子，而现在，或许明天，或许今夜我就将永远永远失去她。我感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助。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婆婆病危的这个时间并没有身体上的疼痛和不适，最起码不用经受病痛的折磨，也许这是上苍对善者的怜悯。
我起身向奶奶打过招呼，凑过身子对婆婆说：“婆婆，我要回去了，下次回来再看你啊，好好休息，吃点东西，过几天就有劲了”。婆婆看着我地说：“伢，路上开车慢点，现在想不倒到你们家门口去坐坐了，再也起不来了”。（以前身体还好的时候，她经常拄着拐杖到我们家门口坐坐）是啊，人生何为知足，一个生命弥留之际的人只是渴望能重新站起来，可这又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啊。我只是希望她老人家还能像以前一样拄着拐杖到村子里走一走，看一看，那该多好啊
人生有许多遗憾，有些可以弥补，有些将是永远的逝去，我真的懂得不到人生的某个阶段，你无法深刻体会生命的某种境遇。青春、亲情、幸福……，当我们触手可得的时候没有格外珍惜，也许就失去了再次拥有的机会。

微笑夹杂着眼泪 · 发表于 2013-4-27 16:27:13

支持哈、我现在就怕看年纪大的人。总觉得好可怜。

彩色的铃儿 · 发表于 2013-4-27 16:42:34

真的很感人！
平实中见情义！
文笔流畅，通俗易懂，好文采，好文章！
{:soso_e163:} {:soso_e163:} {:soso_e163:}

一个人挺好 · 发表于 2013-4-27 16:45:26

我也有过楼主一样的感受，只是主角换成了“背后奶奶”，老人一生很凄苦，晚年更是过的不好，与之陪伴的只有轮椅，正月已经去世了，这或许是一种解脱，愿她天堂一切安好！

沧海一翁 · 发表于 2013-4-27 16:53:07

人老了，哎。

极度深寒 · 发表于 2013-4-27 16:54:04

好文章，好人品。

一华阳佬 · 发表于 2013-4-27 17:16:46

好文章。顶起来！

纠结的小青春 · 发表于 2013-4-27 18:58:13

曾几何时、我也有那么一位慈祥和蔼的奶奶、愿她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没有病痛和烦恼！

平常心 · 发表于 2013-4-27 19:10:20

希望老人快点好起来！楼主好人！

小桥流水人家1 · 发表于 2013-4-27 19:17:08

文章自然有懂的人去评判，我知道楼主是个好人，有孝心。。。。{:soso_e179:}

小黄瓜 · 发表于 2013-4-27 19:49:01

看LZ的贴想起了我的外婆，湿润了眼眶，唉！愿每位老人都能安享晚年，及时行孝吧！顶LZ

气贯长虹 · 发表于 2013-4-27 21:25:26

说真话、、文采欠。孝心多。

丁年丁月丁日 · 发表于 2013-4-27 21:45:37

人生无常，要珍惜身边人啊

れ慯城╄→ · 发表于 2013-4-28 10:27:56

彩色的铃儿发表于 2013-4-27 16:42
真的很感人！
平实中见情义！
文笔流畅，通俗易懂，好文采，好文章！

听君之言，您也一定是个性情中人。愿我们好好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心存善爱，大爱无疆。

れ慯城╄→ · 发表于 2013-4-28 10:30:46

本帖最后由れ慯城╄→ 于 2013-4-28 10:33 编辑

虚心接受。但是我觉得我写这篇文章是随心而来，无需修饰也不应修饰，我是要平实而真挚地表达我的心情，与众位共勉，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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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写给生命弥留之际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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