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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3 21:4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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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安徽省芜湖市 电信
我想,如果那时候的我再少一些执拗,多一些理解,是不是就能够在听到你偶然倒下去的消息时做出些许回应?我想,如果那时候的我再少一些叛逆,多一些坦然,是不是就能够在每一次欲言又止的时候敞开心扉的再和儿时一样唤你一声?不过,我终归是感谢上苍,能够让你挺过来。我确是不知道是否我将一切想得太严重,可是耳闻了那么多亲朋的生离死别,我竟然开始在意你的安危。
而这些被我规避已久的情感,在独处的今夕真真的发泄了出来。
我们的性情太像, 父亲在他的姊妹四个里遗传了你的偏执,而我恰恰就是我这一辈中和你们性情最为相似的一个。不论心里如何感慨,不论是多少次话到嘴边,却怎么也不肯低下头。我一直觉得你会活得很好,哪怕是在看到你染白的双鬓,哪怕是在看到你已不能独自承担太重的农活,哪怕是在看到你松弛的皮肉。这些宣告你在渐渐老去的,岁月在你身上划下的印迹。我也都是假意告诉自己,你十六岁就开始自己开诊所,什么样的大灾小病你没诊过?
不经意间也总听闻你的事情,暑假回去的一趟的时候,得知你曾病倒的消息,那些难过竟然已在不自觉的涌上心头。我从来都只是担心如果奶奶离开我的世界,我将是如何的挺不住,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那一天没有你,我的心情又会是如何。或许我是从来就没有做过这样的打算,毕竟十八年来你就像山一样的在我心里伫立了那么久,毕竟我们已冷战了那么久。你们都说我不懂事,从来就是自私的小孩子,可是哪一个小孩子不是家里任性的皇帝,哪一个小孩子不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做出最真的自己。那一个小孩子不把家当做他们的避风港。
从我升到高中之后,我们的沟通甚少,如今我即将步入大二。四年的时间早就将我性情的棱角磨平,只是每一次触及到内心深处对你的感情的时候,倒是我一直不敢从容面对的。你该庆幸吧?那个你引以为傲的孙子,不像我一样高考失利只能考上大专,到底他还是靠着他的勤奋达到了二本的分数线。我当然是看不到你的嘴角是否洋溢着微笑,我当然也是听不到你口中对他的成功会是现出怎样的措辞。毕竟每一次看到你我都是绕道而走,毕竟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往事历历在目,我只能说是往事,但却确实是历历在目。 我记得你是有午睡的习惯的,小时候我和堂弟都要被你要求背课文,常常短短的课文,每一篇你都要我们一字不漏的背下来,不过那个时候耍小聪明的我总是挑大中午的时候,你听着不到两段的文字就快要睡着,然后我再偷偷的瞟两眼,倒是省了不少事情,而这样的举动屡试不爽;我记得最容易找你要钱的事情是理发,所以我总是隔三差五的找你要钱去剪头发,以至于小时候我的头发从来就没有长长过;我记得四年级被你转到镇上最好的小学去的时候,我可用功读书了,因为每张奖状都能从你身上换到足够的零花钱;我记得每每临近过年,总是会坐上你的摩托车去街上买烟花;我记得五年级的时候因为风湿由你带着去了市立医院。。。。。。大抵,没有你,我的童年也没有那么多的回忆吧,毕竟,爸妈是在初三的时候才真正算是陪在我的身边的。
我曾因为爱情跟朋友戏谑的说过这样一句话”回忆就像泡泡糖,嚼着嚼着就没味道了。“倘若我再将这些寄之亲情上,可能也是一样的效果吧。这些如今看来早就可以加个多年前的定语了的回忆,却是我在这个时候极少数能想得起来的东西了。 在旁人面前我从来就是个性格开朗的家伙,只是在家里,我说出来的话掰着指头都能数的出来。所以这些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柔软,谁人都无法知晓。一次次的看到朋友们缅怀亲人的说说,言辞之中带着感伤,带着怀念的,竟让我一次次的后怕起来。那么多年过去了,跟着你们生活的时候曾是你事业最为光鲜的那段日子,我享受着比同龄人更丰裕的生活,吃喝不愁,接受着比他们更好的教育,这样想来,彼时我良好的外语功底是不是也该得益于你曾经对我学业的倾囊相助。初中的英语老师到现在都还会批评我当年的任性,只是她或许没有想到我们的关系已经多年不曾好转吧。 不知道在你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下,每一年的年夜饭缺席我的时候,你会不会在闲暇时谩骂一通?不过你终归是念着我的吧,不然为什么这两年都还是会如数让母亲带回压岁钱给我?不然为何你的眼里不再有当年的凌厉?不然为何你已不再赶我?
那时候我是多么盼着长大,羽翼丰满的年岁我逃脱了你的束缚。可是自接触到”式微“这个词的时候,我倒也在叹息,感情式微,我又该如何是好。只是,我仍爱你。
汝之姓,冠我名。
时光静好,与君不老。容颜迟暮,岁岁朝朝。若有来生,吾仍愿与你黄发垂髫。
谨以此文献给记忆中的你
——凌宇 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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