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

扛枪巡逻

前年回去得早，农历十月初就回去了。因为母亲一直说最近身体不舒服，老是腰酸还有点痛。我知道母亲一定是很难受，小病小痛是不会跟我说的，我听了为了安慰她，轻描淡写地说，年纪大了，腰酸背痛难免的，少干点活，轻松两天看看，等我把手头事情处理完，我回去带你去市里医院找医生拍个片看看。
    活当然还会干，只要她沒躺下，父亲跟三个孩子的浆洗，吃喝就够她一人操持的。虽然我电话里那么轻松地安慰，我心里却是很不安，但从没往坏处想，母亲年纪也并不老，六十不到，也许就是劳累了，心里一直在宽慰自已。
  回来第三天，我说去市里医院看看吧！舅舅在那边也有个照应。可是母亲一百个不愿意，说市里大医院贵，自已也不是什么大病，去县里看看就行了，来回也方便。当时我还没买车，农历十一月份才买，的确从我们村去市里很不方便，我想想也是，于是就去了县头诊医院，找了个医生，拍了张片子，医生说骨头没问题，肯定是农村人做事幸苦了，年纪大了之类的。扎了一会针，开了几付药，就说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过几天就好了。当时我们听了都很宽心，我们那时都很唯医的。其实那时癌细胞已侵噬到骨头了，只是那拍片子机器太落后沒拍到也或是那医生没有觉察到。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也许这就是我母亲的命跟劫。
   过了春年，母亲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到后来一天就有半天躺在床上，正月初九我决定带母亲去市一院，舅舅找了个熟悉的骨科主任，可是一连三天都沒发现病因，一会当胆结石治，一会当骨剌治，因为母亲当时已伴发低烧和胸口疼。做了两次cT，两次磁共震，大小化验和检查已记不清次数。到了第五天，骨科查主任对我父亲说，不是个好消息，估计是癌，但不知是哪种，从目前移位到了胯骨来看，也许是晚期了。当父亲把这个噩耗告诉我时，我当场就懵了，说是五雷轰顶都不为过，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怕母亲真的会离开我们，我都不取设想没母亲日子会是什么样，假如母亲真的走了，家就不再是家了，只剩下父亲一人，他一生没有哪怕自已洗过一个手绢，也沒有下个一次灶台，哪怕是泡包方便面都是母亲倒料包。所有一切生活琐碎之事都是母亲服恃得妥妥贴贴，他要怎样面对孤独的晚年啊？他要跟谁唠嗑？跟谁拌嘴吵架？失去母亲相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血淋淋的生命体被活生生地撒开！我们都在外面，谁来照顾他？就算父亲坐在我们面前，我们都不知道父亲想些什么？以后在田地里，菜园里，村道上，房前屋外一切有着母亲身影的地方，他如何生活？他只有自言自语，却再也等不来母亲的应和，这又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因为母亲还不知道这个噩耗，我们还必顺在她面前强颜欢笑，有谁知这假装的谈笑风声，对病情的轻描淡写，是有多么的锥心之痛？
  按着市一院的建议，我们去了上海，还沒到长征医院，刚进上海的高架上，就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下车雪已经白了。母亲走后，我跟父亲说起，父亲说他已预感到这大雪是个不好的征兆，因为爷爷也是去医院路上下大雪，结果爷爷沒多久就走了，这雪对他已造成心底的阴霾了。
   上海确诊，医院建议回家，不建议做手术，因为已全身多个器官扩散，已无手术价值。现在回头想想那时我们一家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母亲回家后，我就在她床前面一张小床上睡，那小床以前是我儿子或外甥女睡的，现在我在上面睡，有时半夜一觉醒来，母亲还半躺在床上，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虽然没告诉她实际病情，她现在也不问我们了，我想她心里已有最坏的打算了。我望着她，心里五味杂阵，最亲的人我一天天看她离我远去，而我却无能为力。她也在望着我，我直长大后，我就没有这样关注过她，我想把母亲使劲看进心里，我知道这样场景也是越来越少了……
   这个春天我当一个世纪来过。出太阳了，我们把母亲搀到煦暖的阳光里，让母亲感受一下她生命里的最后一个春天。我们扶她座在躺椅上，给她盖上被子，我们散在四周，都想感受这既逝的温情和亲情。我努力回忆，想起小时侯趴在母亲背上，听她走路浑厚的脚步声，想起躺在被窝里看着母亲纳鞋底，想起我不听话，母亲拿笤帚追打我的样孑，想起夏天跟母亲一起在凉床上乘凉，我半夜偷下床，母亲赤脚着急呼喊我的样子……母亲各个时期的样子，一幅幅在我眼前。我眼含泪水，但不敢拭，我怕母亲的影像被我拭走。
   母亲生命最后一点时间，我突然对这个家充满依恋，我努力睁大眼睛，仔细地寻找我们不经意遗落在岁月里生活的细节；厨房锅台，锅台上的油瓶，排刀，还有那比我还年长的碗櫃，有我小时侯垫凳偷糖吃的记忆。卧室花架板床，花架虽已被父亲拆掉了，但床架还在，踏板也还在，我就在这床上降生，不知这床和踏板还能记起我的第一声啼哭？堂先画几八仙桌，画几上的祖宗牌位有序地摆放，这是他们曾经在这生活过的虽一见证。眼前的一切一切都会转眼即逝，我要把它们留在底片上，留在心底，完整地保存在记忆里，不管我在千里，万里。家乡的味道，饭菜的清香，邻里的关照……我全部內存。还有那曾经发生在别人身上的生离死別，我也一并笑纳。

xmh920916

好文章，语言朴实，感情真挚，复制下来，以后好好品读。

东洲古月

心痛的感觉........

悦悦园林

母爱如山啊！！！！！！！！！！

悦悦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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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King

母爱伟大

扛枪巡逻

xmh920916 发表于 2013-11-3 18:07
好文章，语言朴实，感情真挚，复制下来，以后好好品读。

好文谈不上，感谢回复

扛枪巡逻

东洲古月 发表于 2013-11-3 18:45
心痛的感觉........

谢谢！

扛枪巡逻

悦悦园林 发表于 2013-11-3 18:50
母爱如山啊！！！！！！！！！！

善待父母，天下儿女共勉！

扛枪巡逻

包子King 发表于 2013-11-3 18:51
母爱伟大

谢谢新坝老乡！

素心

顶，母爱如山

冰成

大爱无言，顶！

船过水无痕

平时多回家比什么都好

吴小云

这城市，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我看见
农人家的青瓦屋顶飘出缕缕青烟，送出丝丝饭香
想爸爸想妈妈想要回家

感想感言

子欲养而亲不待！{:soso_e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