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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9 15:5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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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北京市 星光数据中心IDC机房
本帖最后由 莫筱筱 于 2015-10-29 16:07 编辑
除了在学校期间,有着很强的透过网路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和想法,已经很久不曾用网络来留下什么。写过的那些文字,终究因为过于幼稚,或者在某个夜晚觉得过于矫情也删得一字不剩。
2014年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浸泡在生理盐水中的日子,如今再回过头去看,除了一丝丝心酸外,竟然平静得无一丝涟漪。我试着以回忆的方式记录些什么,却总觉得过多的修饰辞藻让人觉得如泡沫般炫彩易碎,那就只能以流水的方式码下来。
2014年初,大家已经着手于毕业的事情,而我仍然沉浸在我那一堆繁琐复杂又毫无头绪的实验数据里。无比的焦虑和烦躁,以及满心的惆怅和彷徨,却不得不耐下性子一点一滴地计算,分析,成文。这期间,身边的人给了我很多的陪伴和温暖,感谢的话在毕业致辞时已说得过于煽情,不再赘述。 终于盼过了盲审,答辩,以为就此杂乱的生活终于可以安顿下来,却不想卫计委合并,当时心仪的单位并没有招收指标,所有的准备和期望也就付之东流。也在机缘巧合下,我随着猴子到了南京,由于老赵当时签到了军区总医院的肾研所,猴子这个愿意随夫奔波的女人自然而然目标也就放在了南京。当时的我在毕业压力完全放松后,丝毫没有考虑到一个陌生城市对于一个人的压力和痛苦。只是很偏执地认为,没关系,有好朋友有工作,生活看起来就不会太艰难。好像从小到大,一直在过于偏执上摔跟头,却从来没有回过头想一想,这些偏执,是否真的有必要。世事终是天不随人愿,猴子却意外在面试那一关没有通过。我俩坐在车站,她落寞地看着行人,我则更加落寞地看着她,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当时的我们,根本无法猜到,老赵最后考取了附院,半年之后他们甜蜜完婚,如今在新装修的小家里你侬我侬,偶尔也会良心发现地想起远方的我打打电话说些家长里短,当然,这是后话。
04月,某次夜宵的时候,我跟莹莹说,这散伙饭是要吃几个月的节奏。大家还嘻嘻哈哈,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06月,答辩结束,最后一顿散伙饭,出乎意料,大家一直平静地憋到晚上。却在最后一首歌《祝你一路顺风》的时候,嚎啕大哭,哭着抱成了一团。八年的集体生活,我似乎已经丧失了独居的能力。去教研室有安安陪,做实验有阿鲍和媛媛姐陪,去吃饭去转悠有猴子莹莹陪,就连在宿舍的床上,都会有大萍子在对面陪着,从未感觉到形单影只的含义。就在那一句“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人走”唱出来时,我突然无比惧怕离校的日子。 该来的总是要来,蓉跟我说:你走了,带走了我八年的青春,说着眼眶就红了。这个几乎很少在我面前脆弱的女人,真柔情的时候我却慌了神,只能哈哈大笑说:扯犊子,你的八年是峰哥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其实内心早已经撕扯地快要绷不住。6月31日,离校。又是一顿抱头痛哭,好像那段时间的眼泪无比多,多到轻轻触碰一根神经,泪水就成串地往下掉。我是第一个逃离的,因为我害怕分别,害怕送你们离开。坐在车上一遍遍地翻着照片,任由眼泪肆意地流,仿佛要把这辈子的泪水流完,可我始料不及的是,这只是个开始。
07月 10日,医院报到。在入职培训后就开始了轮转生涯。08月,在妇科门诊。08月02日,七夕,一个人。08月23日,25岁生日,值班,一个人。而2011年七夕生日同一天,室友陪着。2012年,生日在家。2013年,生日在实验室,因为要做7点的校车,猴子五点多起来给我下了碗面。而2014年,除了病人以外就只有病人,我没有见到一张我熟悉的让我心里能感觉温暖的脸。回家的路上,地铁口外,有人唱着很煽情的歌,我多么想立马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和你们在一起,但是除了猴子和蓉,大家也各奔东西了,似乎回去,也没有更好的借口和理由。然后就一直哭,一直哭,回到家躺在沙发上哭,哭到最后轻度碱中毒,我才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估计就休克了,才屏住呼吸让自己调整过来。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怎样,猴子电话也随之而来,我一如既往嘻嘻哈哈,是的,我不敢说情绪,因为还没张口,眼泪就会掉,那段时间我肯定是疯了。莹莹是嗅觉最敏感的,说可可你好像变了。是的,那段时间我变得不再像自己,除了待在医院里,其他时间我整个人都是放空的,没有爱,没有痛,哪怕来一点恨意都是好的,也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眼泪。陌生的街道,一个月轮转一次陌生的科室环境,偶尔会有烦躁的病人不讲理的大吼大叫,不敢冲着主任就冲着我发邪火,骂些难听无法入耳的话,我的情感,我的信仰,我的理想国,在那几个月迅速地崩塌瓦解。或许导致我现在虽心中依然热忱,但已不想再多加表达,以至于你们看我的时候觉得似乎隔着距离,其实,我只是害怕。
12月,由于房东的不守信,催着要把房子拿回去装修。而当时在宫颈科,平时就需要拖班,我也只能凑出零星时间来收拾。当我看着满屋子狼藉头大无语时,家里突然来电话,爸爸说:你东西打包好没?立马从单位请假回家。 我觉得似乎语气不对,连忙追问怎么了,爸爸起先并不愿意多讲,最后只说了一句:外公不行了。瞬时,整个人呆若木鸡。距离外婆2002年离开我,十二年了,又一次那样锥心。我坐在地上哭了两个小时后,打包好行李。这个时候,美美来了。什么也没说,带我吃完饭一路赶往车站。我不知道那几天是如何过来的,我只知道从此以后再回到熟悉大院也无慈祥的祖辈笑迎:我家皖皖回来了。可能是哭得太久,恨不得把那几个月对于亲人的思念,朋友的想念,自己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可是,无论怎样,我再也见不到那个笑眼咪咪的老头了。我曾经想紧紧握在手里的,终究还是一个个离我而去了。
再写下这些东西时,仿佛往日的伤疤又揭开,再用盐水冲洗的感觉。不似那么生疼,却刺骨。之后的生活,也乏善可陈。至于生活中的种种艰难,和一个人面对这些时的个中苦楚,我本就不愿意表达。每个人的生活都负荷了太多,所以也甚少主动倾诉难处。之后又认识的三两好友,让我终于在往后的日子里稍稍心安,有所寄托。人的成长,代价太多。至于情感,我也只能沉默,该留的最终都会留下,要走的也迟早会走。有时是无法表达,有时是害怕表达。日子总还是要积极地过下去,还是用我很喜欢的一首诗来结尾吧。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的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的极为拙劣
含着泪 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 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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