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 | 切尔诺贝利见证的一场荒诞悲剧

一蓑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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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宋琪

        2019年，在那场灾难过后的33年后，人们再次开始审视灾难。
5月6日，HBO播出了五集迷你剧《切尔诺贝利》。剧集一经播出就收获超高评价，目前豆瓣评分达9.6。而剧集讲述的，就是那场人间悲剧——切尔诺贝利的核泄漏事故。
1986年4月26日凌晨1点23分，乌克兰普里皮亚季邻近的切尔诺贝利核电厂的第四号反应堆发生了爆炸，核反应堆全部炸毁，大量放射性物质扩散进空气中。事故导致31人当场死亡，数万人由于放射性物质远期影响而致命或重病，至今仍有被放射线影响而导致畸形胎儿的出生。可以说，这是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的事故。
可是，彼时，生活在周边的人们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一场怎样的灾难。

         “毫无理智可言”
“切尔诺贝利事件毫无理智可言。”这是男主角对于事件的评价。
事故发生后，剧中的人们将所有错误归咎于总工程师。确实，事后调查显示事故的主要原因为反应堆进行供电测试时，设计缺陷与操作人员的训练不足，造成功率急剧增加致使反应堆发生破坏。但更值得深思的是，前苏联的执政党痴迷生产目标，对科学信息极权控制，在核工业发展中无视安全甚至肆意削减成本。
这样的灾难不是偶然，是必然。《切尔诺贝利：一部悲剧史》中描述了这样的事情，彼时的苏联政府集权的控制一切，在冷战的恐怖氛围中，以往的类似灾难政府就曾对工程师及操作人员隐瞒信息，秘而不宣，加之为遏制经济的衰退，苏联决定在未来5年大力兴建核反应堆，并尽可能缩短建设时间。
一味追求效益，无视安全，无异于铤而走险。更讽刺的是，高层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核泄漏有多危险。
戈尔巴乔夫并不承认苏联最高领导层隐瞒事故的说法，他曾检讨说，“核动力工程的封闭性和神秘性”使得无论领导层和公众，都对核知识知之甚少。剧中让人无比揪心的一幕在于，核反应堆爆炸之后，家长带着孩子来到爆炸现场看灭火，暴露在辐射环境中的人们丝毫没有意识到风险，只是沉醉在“风景”中，而第一批赶往现场灭火的消防员与医护人员步履匆匆，却毫无防护。
在距离事故中心100多公里的基辅，受到风向转变的影响，当地的辐射值已经达到正常水平的几千倍，但原计划的“五一节”游行竟然照常进行。拍摄庆典照片的摄影师发现本该多彩的照片蒙上了一层黑色，这是由于底片受辐射影响导致的。但人们无知无觉，看不见的辐射使庆典人群出现身体上的损伤，只是人们没办法将此与核辐射联系上。
比无知更让人无法原谅的是欺骗。随着事情的发展，灾难的严重性越来越难以忽略，但即使这样，“当时乌克兰和基辅的领导人，也只是选择几天之内把自己的家人和孩子都送走了，而基辅的普通孩子在一个月之后才疏散”，基辅市环保监督局局长回忆。而这么做，只是为了“避免恐慌”。
“人命”似乎并不重要，“避免恐慌”的任务更重要——这一切真的“毫无理智可言”。

         33年后空城，凄凉又哀伤
如今的切尔诺贝利早已荒无人烟，事故后这里撤出了数十万人，原本该是欢声笑语，生机勃勃的城市，只有满目疮痍，荒草疯长。
世界不断变化，只有这里好像被遗忘在时光里，墙上仍有上个世纪80年代的涂鸦，荒草掩盖下的仍是当年的建筑，被废弃的幼儿园中还放着撤离时未来得及整理的餐具，33年后的切尔诺贝利安静的一如鬼城，凄凉又哀伤。
然而安静的只有空城，曾经的伤痛却延续至今。一份联合国原子辐射效应科学委员会的报告显示，大约有2万名当时未成年的孩子，因为喝了受污染的牛奶而患上甲状腺癌。2018年的一项研究表明，乌克兰部分地区的牛奶放射性水平仍高达官方安全限值的5倍。当局的修复工作仍在进行，反应堆周围的土地要恢复再次适宜居住，至少需要数百年，有的认为需要数千年。
那切尔诺贝利核电厂遗址安全吗？目前核安全堆外的保护罩的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但乌克兰的科学家却担忧，他们并不知道反应堆内正在发生什么，当年的事故只有5％的放射性燃料和废物被释放到了大气中，大部分放射性物质依然在反应堆内。切尔诺贝利的灾后清理工作，在33年后的今天仍未完成。

事故已然发生，过去没发改变。正如当年事故的亲历者、《切尔诺贝利：一部悲剧史》的作者沙希利·浦洛基曾在接受采访时说的那样，既然已经发生，这段历史就要被铭记。我不建议禁用核能，但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地对待核能，或寻求比核能危险性小的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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