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秀》 续8 佳佳一天天长大，会喊“爸爸、妈妈 ” 了，秀更高兴的是佳佳能自已走了，不用整天抱着她。一家人在一起，日子过得虽有点紧巴巴的，但佳佳早已不用喝牛奶了，去掉了这份开支，生活压力减轻了不少。 去年大旱，棉花减产，收入减少，可谁知今年大水，尤其是内水，河水池塘全满了，有些路段也被水淹没，想要过去，不得不摸水。谁也弄不清，天上哪来那么多雨水，隔三差五地下着大雨。地里全是水，棉花全枯萎，看来今年又是个荒年。 王小王整天无所事事，时时溜出去与人打牌。秀叫他找点事干，补贴家用。可王小华说 : 上哪去找事做呢？江水内水都这么大，随时有破圩的危险。 都八月底了，往年这会子早就退水了，今年水位仍然还很高，水一日不退，危险就存在一日，村里组织人员日夜轮流抗洪。 进入九月，持续了数月的大水才开始退去。秀所种的地里水也退了，可棉花全淹死了。为了把损失降到最低，秀补种了黄豆、辣椒和青菜。 转眼中秋将至，秀与王小华商量，买点什么礼品给两边的老父亲？ 王小华说随你买，中秋节，无非买点月饼嘛！ 秀说 : “ 给你父亲买点月饼和一条烟吧！我大大爱喝酒，就买点月饼和一瓶酒吧！” 王小华对买礼品从不上心，全凭秀去做主，听秀这么安排，没觉得不妥，便点头说行！ 秀说家里没那么多钱，叫王小华找他大妈借一百元钱来过节。王小华不愿去，说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开口找人借钱呢？秀只得亲自去借。 秀借到钱后，将钱揣进口袋，来到代销店里，她要了烟酒月饼等物，说是孝敬两边老人，手上没钱，希望能赊账。店老板见她以前赊账都能及时还，乡里乡亲的，谁没个手头紧的时候？便满口答应了。 回来的路上，秀心里盘算着，口袋有一百元钱，可以过个好节的。 八月十四日，大哥一家三口与老父亲一道回来了，家里热闹了起来，秀张罗着煮饭烧菜，一家人聚在一起，安享天伦之乐。 第二天便是中秋佳节，上午，大嫂带婷婷四处转转，大哥不愿出门，他来到王小华房间，掏出五十元钱给秀，说他们回来时匆忙，没有给佳佳买吃的，叫秀拿着这钱，买点孩子喜欢吃的。秀不要，说她也没买吃的给婷婷。大哥说: “我们的条件比你们好，你就收下吧。” 秀还是不要，可王小华伸手接过了钱。秀责怪他不懂事。 傍晚，秀在厨房烧火，大嫂给她打下手。父子三人在客厅里唠嗑，婷婷带佳佳搭积木玩。不一会，饭菜烧好了，一家人围在桌边，享受丰盛的中秋晚餐。 第二天上午，小妹一家三口回来了，原本大哥一家上午就计划要走的，现在只能下午一起走了。昨天还剩不少菜，秀到菜园地里摘了茄子和冬瓜等蔬菜，又做了一桌菜，推杯换盏，王小华喝了不少酒，大哥他们要坐车回去，都只喝了一点。吃罢午饭，大哥一家、小妹一家，连同老父亲王奎都坐车去了县城，只剩秀收拾碗筷，王小华靠在沙发上，也不帮秀，秀边收碗边数落他:“ 干吗要喝那么多酒呢？“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王小华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秀觉得莫名其妙，抬头望着他，问 : “ 我怎么啦？” “ 你给爸爸买的是什么烟？才二十五元一条，哥买的是一百多一条的烟。” “你哥每月有一两千元的工资，你有工资不？叫你出门找事做，你不去，偏要赖在家里吃白食。” 王小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恶狠狠地说 : “ 我吃白食了么？” “ 你不吃白食，有种也去做一份工，有了钱，我也买一百多的烟给爸爸抽！”秀气愤地说：“何况我当时问你买什么节礼，你说随便。叫你去借钱，你不愿去。我又要带孩子，又要做家务，还要忙地里的事，你没本事赚钱回来，却来指责我！” 佳佳在旁边吓得哇哇大哭，王小华自知理亏，躲房中睡觉去了。秀抱起孩子，越想越气，自己这几天烧这么多人吃的饭，没功劳也有苦劳的，现在倒好，什么功劳都没有，还落下一个不贤惠的名声。想想这些，秀禁不住泪水涟涟，自叹命苦，嫁了这么个男人。她一时想起了小强，却泪水模糊了双眼…… 自这天起，两人互不理睬。秀照样忙完家务忙地里的事，而王小华躺在床上不起来，饿了去厨房找吃的，剩饭剩菜，他一股脑全吃下，若没有菜，他打两个鸡蛋，炒蛋炒饭，吃完又去睡。秀拿他没办法，那些鸡蛋是准备卖了换些油盐酱醋的。 小毛时常过来，陪秀谈心，帮她带佳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冬天，北风一个劲地吹。秀感觉今年比往年要冷很多的，小毛陪秀上镇里逛街，秀给佳佳买了件小棉袄，原打算也给王小华买件羽绒服，一想起他有时霸道不讲理就有气。其实，秀知道王小华不讲究穿，不讲究吃，只要有烟抽，只要有酒喝就心满意足了。上次秀看到他衣服破了，秀悄悄给他缝上，他照样穿在身上。秀也曾说要给他买新衣，可他说不用，穿旧衣也是一样。 一天，秀接到志远的来信，正准备拆开看，只听小毛在门外喊 : ” 秀姐！秀姐！” 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打开门来一看。只见小毛脸红扑扑的，她一进门，扬了扬手里的信，说 : “ 秀姐，好消息，志远哥马上要回来了。” “ 是吗？” 秀有点半信半疑，现在才腊月初，离过年还早哇。小毛将信塞到秀手上，让她看，只见上面写着:“ 因天气寒冷，无法施工，准备提前回家过年……" 秀看到后也很高兴，但具体哪天回来，志远没有说，都相信近期会回来的。秀拉小毛进屋，问她有何打算？小毛望着秀，轻轻摇了摇头，她不太懂秀姐的意思。秀挑明了说: “ 傻丫头，感觉志远如何？” “ 志远哥好呗！” 小毛快人快语，“他聪明能干，又会体贴人，又风趣幽默。” “ 真的？” 秀说，“ 那你愿意嫁给志远哥不？” “秀姐！” 小毛假装嗔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 哟，害羞啦？” 秀说，“ 这不像你的性格。” 小毛抬起头，说 : “ 怎么？秀姐你要操办我们的婚事？” “ 傻丫头，志远要回来了，我是这么想的，让你们先订婚。” “ 真的？那就拜托秀姐作主了！”小毛依偎在秀身旁，脸红得像擦了胭脂一般。 说起小毛，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十二岁那年，她父亲不幸去世，母女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艰难。十三岁时，母亲撇下她，跟一个男的去了外地，从此再没有回来过。这么多年小毛都是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秀觉得志远兄弟也不小了，也该成家了，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是个不管事的人，做姐姐的有义务替他张罗婚事。这两年他随大春哥远离家乡，去千里之外的东北闯荡，虽说有点累，但收入还不错的。小毛的性格有些好强，可她对秀还是比较尊敬的，这孩子能吃苦耐劳，又这么爱着志远，将来真嫁给志远了，在生活上定能照顾好他的。 第二天回到娘家，秀与父亲谈起想给志远订婚之事，胡有根觉得小毛那孩子模样长得好，人也还算勤快，比较满意。 父亲同意这门亲事，这是秀的意料之中。接下来，她买了些点心，去小毛家，探听刘爹刘奶的意见。 刘爹刘奶年近古希，原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嫁到江西山区，小女儿远嫁四川，都很少回来。几年前儿子染病去世，儿媳远走他乡，只剩孙女文华无人照顾，便留在身边抚养。这几年年事已高，文华渐渐长大，也盼着文华有个好归宿，今听了秀的话语，也很高兴，志远那孩子来过几次，老两口觉得那孩子很沉稳，从不吹牛浮夸，感到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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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28 22:2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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