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秀〉续9

羽扇纶巾

                         小说   《秀〉续9

       腊月二十那天，志远回了家，秀回娘家与志远商量他与小毛订婚之事，志远说他年纪还不大，不用着急。秀急了，说他翻过年都二十三岁了，还不抓紧？志远想了想，说那就全凭姐姐做主吧。秀这才放心，着手张罗志远与小毛订婚之事。

       东北那边的业务做大了，大春要在村里招一帮人去那边做事，大家见大春和志远这两年在东北赚了不少钱，纷纷来报名。大春将招人的事全交给志远去办，秀知道了，想叫志远也带王小华去东北做事。志远说，干脆你和哥一道去吧，秀说:“ 我什么都不会，去干什么呢？”

       志远说，现在招许多人去，你去给他们烧火做饭吧！秀想想也对，便说我得回去与王小华商量。

       谁知王小华不想去，他在家自由自在惯了，不愿去天寒地冻的北方。秀鉴于家庭经济拮据，不外出打工，靠种地是发不了家的，王小华不想出去，就让他在家带孩子和种地，她决定跟兄弟去闯东北。

       小毛也准备跟志远哥去，她现在已与志远订了婚，是他的未婚妻了。

        正月初十，是大家去沈阳的日子，一大早，秀便起了床，烧火做早饭，并把家里打扫一遍。行囊昨天就收拾好了，临出门时，她在佳佳脸上亲了亲，便嘱咐王小华要带好佳佳，种好庄稼，别去打牌。

       王小华躺在床上不耐烦地说 :  “你要是这么不放心，我就带上佳佳跟你一同去沈阳。”

       “ 好哇，那你快起床呀！” 秀以为他在说气话，谁知他真的起床了，并要秀收拾他和佳佳的衣物。秀见他真的要去，只得匆忙收拾，一道出了门。

       父亲王奎是极力赞成王小华一道去的，偏偏儿子那时很犟，说不去，这会临时决定又要去。王奎说，佳佳就不要去了，我过几天等婷婷开学后一起带到城里去住。秀说这次去沈阳，有这么多人一道，会照顾好佳佳的，再说，佳佳太小，离不开我们。

       父亲也没有再坚持了，一行数人坐火车去沈阳。佳佳很兴奋，她还没坐过火车，别说是她，秀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坐火车，她也觉得很新奇。

       坐了两三天的火车，秀早就过了新鲜劲了，只盼望早点到。终于到站了，走上大街，秀有点不适应，寒冷的风迎面扑来，使她打了个寒颤。在她看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一切都是陌生的，有一股莫名的担忧。幸好身旁亲人多，她抱紧孩子，紧跟着他们。

    秀跟随大家刚到沈阳的目的地，大家忙着整理住处，志远却带着秀去菜市场买菜，今后，秀要担负买菜烧饭的工作。

       菜市场离住地并不太远，秀以前在家经常烧饭做菜，所以总认为烧火很轻松简单，谁知每天都要烧十来个人的饭，并非易事，好在小毛经常来厨房帮她。王小华也没有一门手艺，他只是在工地打杂。

        一个多月下来，秀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只是天天烧火，秀感觉有点腻烦，上午又要买菜，又要洗菜，事情很多，想歇会儿都不行，但下午没什么事，秀便带佳佳上街去玩。说是沈阳大都市，其实是非常偏远的郊区，但比家乡的县城繁华。秀上街，是想重新找点事做，马上要到四月天，室外还非常的冷，而且是刺骨般的冷。不知不觉，走出了几条街，秀记忆力很强，走多远都记得回去的路，正准备回去，佳佳指着路边的烧烤摊，她是想吃烧烤，秀带她来到烧烤摊前，看了看，佳佳指着烤鱼片，说要吃。秀担心鱼刺伤着孩子，便要了两串臭豆腐，摊主是个和蔼的老头，他一边熟练地炸着臭豆腐，一边与秀聊天: “ 闺女，是外地人吧？”

       “ 是啊，我是望江人。”

       “ 望江？那是哪里呀？”

        “很远很远的地方，” 秀一时无法解释。

        说话间，臭豆腐炸好了，秀和孩子就站在摊前吃，她觉得味道非常好。又有几个人来吃炸年糕，秀便在旁边看。回来的时候，秀想，自己也搞个烧烤摊，应该也不差。

       吃过晚饭，秀麻利地收拾好碗筷，晚上睡觉时，秀跟王小华提起自己想搞个烧烤的摊子，王小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 : “你真会白日做梦！” 秀本来还想细致地跟他谈谈，听他这么说，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只好关灯睡觉。

       几天以后，秀又带孩子上街去玩，这次她带佳佳直奔上次的烧烤摊，这几天她脑海里总是想着自己也搞个烧烤摊。来到烧烤摊前，佳佳要吃烤火腿肠，老头认识佳佳，马上炸了根火腿肠递给她，秀要了串炸年糕。秀问老头，生意咋样？老头说还好，每天能赚五十块钱。秀低头一算，乖乖，一天五十，十天五百，一个月一千五。她问搞烧烤难不难？老头说这有什么难的？炸年糕，炸生鱼片时要多炸会，炸火腿肠就要少炸一会，因为火腿肠本来就是熟的，客人要吃辣的，烤好后刷点辣椒酱就成。

       秀与老头聊了一下午，学到了点一烧烤知识，一看时间，要做晚饭了，秀匆匆与老头告别，抱佳佳往回走。

       秀估算了一下，买烧烤的设备，少说也得五百多元，这个投资对秀来说比较大，还有一点，搞烧烤要用液化气灶，可秀从未用过液化气，不过，看那老头用，非常简单，她决心试一试。她找志远借点钱，想摆个烧烤摊，利用下午的时间搞烧烤。志远说: “ 姐，你又没学过烧烤，能行吗？”

       秀便将这两天去街上那个烧烤摊观察过，也与摊主聊过，应该能行。

       志远知道姐姐从小就有主见，认定想要干的事，一定会努力去做。五百元虽比较大，但志远拿得出，他数了五百元交给秀，秀说，我会尽快还你的。志远说不急。

       第二天，秀买来了所需的设备和食材，并全炸好了，吃晚饭的时候，她让大家免费品偿，大家都说好吃，唯独王小华说不怎么样，秀说，不好吃你就别吃！

         第二天下午，秀搬来一张长桌，架上液化气，她的烧烤摊开张了，马上有人来吃。由于是第一天，食材买得少，不到两小时，全卖光了。秀很高兴，头一天就开门红，好兆头。

      上午要买菜洗菜做饭，秀每天下午摆烧烤摊，晚上还得做饭，很辛苦，但她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有时下午没卖完，晚上继续卖。虽然晚上更冷，但天气越来越暖，一个月下来，秀一算账，赚了七百块钱，每天辛辛苦苦终于有了回报。

       晚上的时候，有人不仅吃烧烤，还到小店买啤酒喝。秀看到了商机，买来两张桌子，几个塑料凳子，购进了啤酒，叫王小华来帮忙。生意越做越大，最后，她辞了烧火的工作，专心经营她的烧烤摊。秀记忆力强，谁爱吃辣的，谁爱吃咸的，谁爱吃炸鱼片，谁爱吃炸年糕，不用别人说，她全记得。再加上秀待人热情，人们排队都愿意在她这儿等。正当生意蒸蒸日上的时候，秀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她跟王小华商量，想引产引掉这个孩子，可王小华死活不同意，他坚信秀这次怀的是个男孩，一定要她生下来。秀只是不愿放弃这么好的生意，无奈王小华盼儿心切，非要她生不可。

        九月中旬的某一天，志远跟秀说，小毛想要跟他国庆节回家结婚，秀小声问，小毛是不是也怀孕了？志远红着脸，轻轻点头。秀早就发现，小毛和志远同居了，她想国庆节结婚，那就一道回家吧，等来年，她再来搞烧烤摊。

    秀原打算与他们一道回家，一想，有许多准备工作要替他张罗，便要将烧烤摊转让。附近有个女的见她的烧烤摊生意好，便接了下来。

       秀和王小华带佳佳提前回来了，兄弟要结婚，她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忙了十几天，每天清晨起床，忙到深夜才睡，到月底，基本忙妥，志远和小毛也回来了。国庆节那天，一切都在秀的安排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志远家今天人来客往，热闹非凡。最高兴的恐怕是佳佳了，她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又是糕点，又是糖果，她跟秀说，要是舅舅天天这么结婚就好了，秀听了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