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秀》 续12

羽扇纶巾

  

                 小说      《秀》  续12

        秀迎了出来，怀里抱着凯凯，说 : “ 我们回来啦！”

       志远看到姐姐平安到达，很高兴，寒暄一番后，己到午饭时间，要带他们去饭店吃饭，说是给姐姐接风。王小华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他巴不得餐餐都有酒喝，到饭店去吃，必然少不了酒。小毛说: “ 姐姐一家要来，我抽空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就在家里吃吧，在家吃氛围更好些。”

        秀也说就在家里吃，她给小毛打下手，两人手牵手进了厨房。志远本来还要坚持去饭店的，见她俩下了厨房，便作罢。

       志远体质还比较弱，吃饭的时候，让哥一个人喝酒，他喝饮料奉陪。王小华也不客气，将酒瓶盖打开，自斟自饮。

       吃过午饭，志远带姐姐一家来到租住地，这是前几天志远替姐姐租的，地方不大，倒也干干净净，而且离志远自己的租住地又不远，秀很满意。

        志远给王小华找了份活干，月薪两千元，也给秀找了个工具保管的差事，月薪一千多，秀说她想自己找点事干。秀上次搞烧烤，搞得有声有色，也赚了不少钱，她还想重操旧业。志远说，现在搞烧烤要办各种证照，很麻烦的，还不如找点其它事干。”

       秀以佳佳太小，要人带，先歇段时间再说。

       志远一有空便来姐姐这边，姐弟俩总有说不完的话。而王小华刚开始时下了班也就回了家，时间一长，吃过晚饭，便四处游荡，有时很晚才回来。秀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说与人唠嗑。

        一天上午，秀带着佳佳去菜市场买菜，看到很多人在买鱼，她也想买鱼，可人较多，怕把佳佳弄丢了，便决定先买别的菜，回头买鱼。等她转回来的时候，鱼卖光了，一个约六十来岁的大爷正在收拾，准备回家。秀问: “ 没鱼啦？”

       “ 闺女，你来晚啦，明天来早点吧！”

       “ 大爷，” 秀说，“ 今天生意这么好哇？”

       “ 哈哈，闺女，我跟你说，” 大爷也来了兴致，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这鱼是自家鱼塘养的，鱼肥味美，价格比别人家便宜，自然好卖的。”

       秀在回来的路上想，何不在他家批些鱼来卖，岂不好？越想越觉得可行，卖鱼虽有点辛苦，但只要能赚到钱，辛苦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晚上跟王小华商量，她想做卖鱼的生意，没想到王小华马上反对，说卖鱼会弄一身腥的，却赚不到几个钱。秀说，不去偿试一下，怎么知道赚不到钱呢？

      第二天买菜，秀带着佳佳直接往昨天那个鱼摊处走，买鱼的人很多，那个大爷正忙着卖鱼，还有个老太在旁边剖鱼。一车鱼不一会便卖光了。

       “大爷，大娘，今天生意更好哇。”

       “ 哟，闺女，你今天又来晚了，鱼又卖光了。”大爷见是她，后悔没有留一尾鱼给她。

        大娘说 : “ 孩儿，是来买鱼的吗，今天卖完了，明儿若要，我留一条早点鱼吧！”

       秀说 : “ 大爷大娘，我想批些你家的鱼，上市场那头去卖，你看成吗？”

        “ 行啊！” 大爷说，“那感情好哇，闺女，你不怕鱼腥？”

       秀说 :  “ 来沈阳，没找到合适的工作，看你家鱼销路好，也想做鱼生意。”

      “ 孩儿，”大娘说，“ 只要不怕吃苦，卖鱼的收入不会差的，到时我们给你便宜的价格。”

       秀很高兴，正当她信心满满的时候，大娘说 : “ 孩儿，你带着娃儿做生意吗？我跟讲，那可不行的，一个人又要卖鱼，又要剖鱼，没时间照顾娃的。”

       大爷也说  :“ 带着娃儿卖鱼可不行的，闺女，还是找点其它的事吧。”

       秀说孩子很乖的，不碍事的。大爷大娘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大娘说 : “孩儿，我不能欺骗你，市场人很多，你带着娃，会把娃弄丢的。”

        秀感觉到，这俩位慈祥的老人说得很对，带着佳佳卖鱼，怕孩子乱跑。回来的时候，秀低着头，心情沮丧极了。

       “ 胡香秀！” 秀隐约听到有人喊她的大名，转念一想，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沈阳，怎么会有人喊她呢？秀仍旧低着头往前走。

      “ 胡香秀！” 真真切切有人喊她，她回过头寻找，只见一个男的朝她走来。

       “ 真是你呀？香秀，你怎么来东北了？”

        秀定睛一看，呀！这不是多年未见的小强吗？秀的心一动，脸霎时红到耳根。

        小强问 : “ 最近还好吗？怎么来沈阳了？”

       秀的心情慢慢平复，她问 : “ 你怎么也来沈阳啦？”

       “  唉，一言难尽。”小强发现了佳佳，问 : “ 这是你闺女？”

       “ 是的。” 秀对佳佳说 : “ 快叫叔叔。”

       “ 叔叔好！”佳佳本来嘴就很甜。

       小强说，前面不远有个咖啡屋，邀秀进去坐会。秀犹豫着，想拒绝，却带着孩子跟他一道去了。

       小强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佳佳，进了咖啡屋，上午顾客不多，他们找了个临窗的座位，秀从没喝过咖啡，以为与茶一样香醇，咖啡有点烫，喝了一小口，谁知味道极苦，还带有一股刷锅水的焦味，非常难喝，她皱了皱眉，出于礼貌，她强行吞咽下去了。小强看在眼里，笑着说: “ 要加糖的。” 边用小勺从糖碟里往咖啡杯里加糖，并用勺子均匀地搅拌着。秀想阻止他，因为加再多的糖，她都不想喝了。看他那么专心致志，秀将他与王小华做比较，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唉，命运总是这么地作弄人。当初若没有意外的话，她嫁的肯定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小强再次问她过得怎么样时，秀却说过得非常好，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这次与老公来沈阳投奔兄弟，找了份工地上的工作，还不错。她问小强这几年过得怎样？小强说他这几年搞销售，全国各地四处跑，钱虽没少赚，但自己就象浮萍，随水漂流。秀问他结婚没？有几个孩子？

      “ 哪个姑娘会嫁给我这个四海为家颠沛流离漂浮不定的人呢？” 小强自我调侃。

       “啊？” 秀听说他还是单身，大出意外，她想，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当初若不是事出有因，他俩……

       秀不敢往下想，只是说 : “ 你也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 这么多年独来独往的日子都习惯了。”小强漫不经心地说。

       秀欲言又止，低下了头，往事不堪回首，人生若能重新来过，她会选择不一样的人生。

       小强说 : “ 能在千里之外的东北遇到你，我很意外，也很知足。得知你过得好，我很开心，也很满足。我们还会相见么？”

       “ 会的！” 秀抬起头说。

      “ 对了，你的手机号是多少？” 小强问。

        “ 我没有手机。”  秀说。

       “ 没有手机？” 小强说，“ 我带你去买一台吧，出门在外，没有手机怎么行呢？我买一台送给你！”

       “ 不用，不用，” 秀推脱地说，“ 我用不上手机的。”

      “ 哦！” 小强不再勉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秀，“上面有我的电话，记得常与我联系。”

       “ 好的。” 秀接过名片，说不早了，要回去做饭了。这时，她才发现佳佳不见了，急得四处寻找，小强一回头，看到孩子在咖啡店门口玩，用手一指，对秀说: “ 孩子在那。”

       秀慌忙跑出去，责备她不听话乱跑，可佳佳站在棉花糖摊前不肯走。小强正好出来，便上前买了一大串，递给佳佳，佳佳不敢接，昂着头眼巴巴地望着秀，秀说 : “ 还不快谢谢叔叔？”

       佳佳欢快地说“ 谢谢叔叔！” 伸手接过棉花糖，她知道，这是妈妈同意她接受陌生人的礼物。秀依依不舍与小强告别，小强就站在那里，挥了挥手，眼睁睁地见她母女俩消失在茫茫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