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秀》 续14

羽扇纶巾

      小说  《秀》   续14

     上回说到秀叫志远有时间多陪陪小毛和凯凯。

        “ 怎么？”志远紧张地问：“姐你听到什么啦？是不是小毛找过你？”

       “ 别瞎猜。凯凯还小，你要多带带他。”

       “ 知道。”  志远说，“ 姐，我看到幼儿园里招老师，你去当老师好不？”

        “ 我这样的人怎么当得了老师呢？是个做苦力的命哟。”

        “ 姐做什么事都行的。”

        “ 你把老姐我想象得太有本事了，我其实是个大老粗，哪里当得了老师呢？”

       志远调侃说 : “ 赶明儿我给姐买个眼镜戴戴，保准像个知识分子。” 倒把秀逗得哈哈大笑。

      秀与志远正在说笑，忽然想起要接佳佳了，志远也便起身回去了，秀望着他的背影说：“有时间多陪陪小毛和凯凯吧！”志远哼了哼便走远了。秀骑上自行车，一阵猛踩，好在学校并不算太远，一会就到了，只是秀觉得奇怪，门口一个家长都没有，秀锁好车，隔着铁栏栅问看门人为什么不开门？看门的老人说还有一个小时呐。秀这才知道看错了时间，便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当她走到一个低矮的旧房子前，看到一则转让启事，原来这是一个杂货店，主人要低价转让。临街有两间房，一间有个门，另一间只有一个窗口卖货。秀探头一望，有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在店堂看电视，见秀来了，以为是顾客，问她想买点啥？秀说: “ 大叔，这间店面要转让吗？”

      “ 是啊，” 大叔听她这么问，来了精神，“  你要盘下来吗？”

      秀说想盘下来，大叔打开门，叫她进来看看。秀走进去一看，店堂不大，货物也不多，但后面却比较大，有厨房卧室。秀问大叔怎么转？大叔说货物是两千元，房租是一千二百元一年。秀暗喑一盘算，觉得不贵，便想盘下来，她跟大叔说，我回家考虑一下，便出来了。晚上与王小华说起幼儿园旁边有个杂货铺要转让，她想接下来，王小华听了后，头摇得象拨浪鼓一般，说开杂货店赚不到钱的，还不如打份工。秀从来没开过店，不清楚生意好不好做，但她觉得房租便宜，应该尝试一下。

       第二天志远来时，秀又与他说起幼儿园旁的杂货店要转让一事，她想盘下来开店。志远说那个店他知道，他来沈阳好几年了，却从未去那里买过东西，言外之意，那个小店不起眼，生意很难做得开的。可秀还是想盘下那个店，王小华和志远见她这么坚持，也便不再反对。三千多元，秀拿得出这笔钱。与房东大叔交接清楚后，大叔大婶便搬到他儿子家去住了。志远来看后，对秀说: “ 姐，将窗子和门全打开，安个卷闸门吧。”

      秀一算账，觉得费用大了，不想改造。志远说，那就将窗户打开安卷闸门。说干就干，志远从工地叫来几个工人，一天便拆了窗户那面墙，安上了卷闸门，第二天将店里店外全部粉刷，小店换然一新，房东大叔看到后，说他来付工钱，秀说不用，但她感觉房东大叔宅心仁厚，将来好处关系。

        秀退了那边租的房子，搬到店里住，反正店面与工地并不远，孩子上学放学都不用接送了，就在学校旁边。窗户打开，变成小超市了，生意还不错，秀将营销的侧重点放在小食品上，孩子们来上学，都喜欢进来买吃的。几个月下来，秀没赚到多少钱，但从一千多元的货物发展到一万多元的货。商品增多了，来买货的人也增多了，年底的时候，秀要开店，就没有回老家。志远见姐姐一家不回去过年，也不想回去，可小毛说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今年要回去看爷爷奶奶，夫妻俩为这事争吵，秀知道后，劝志远回趟家，开年来沈阳时，将菲菲带来。志远听姐姐这么说，便答应了小毛，一家三口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志远一走，秀有点不适应，每天一有空，志远会笑嘻嘻地走来与她聊聊天，秀便觉得很安详。现在兄弟回千里之外的老家，秀有一份莫名的牵挂。这些年来，姐弟俩相依为命，秀心里清楚，志远在她心里占据重要的位置，她给志远兄弟的，是满满的母爱。好在店里生意很忙，秀无暇思念，因为很多店都关门回家过年去了。

      北方的冬天格外地冷，室外到处都是冰天雪地，寒风凛冽，但室内有供暖设备，温暖如春。佳佳喜欢在雪地里玩耍，秀叫王小华将孩子喊回来，王小华向外望了望，却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说: “ 让她在外面玩，冻冻还皮实些。”

        秀很生气，骂道 : “ 一天到晚只晓得灌马尿，孩子冻感冒了，你又不管。”秀拉开玻璃门，喊 : “ 佳佳回来吃饭！”

       店里生意忙，常常摧供货商发货，秀也买了手机，办了电话卡。不忙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来玩，出于好奇，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她想拨打电话，打给谁呢？她首先想到的是志远，可秀不知道志远的电话号码，突然，她脑子灵光一闪，想起小强曾给她一张名片，那上面有她的电话号码。秀忙从抽屉里找出了小强的名片，她犹豫了，该不该给他打电话呢？她还是拨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小强的声音 :

       “ 请问哪位？”

       “ 是我，小强哥！”秀颤巍巍地说。

       “ 是小芳姑娘吧？” 小强问，“ 你有什么事吗？”

       “ 不是，我是…胡香秀… ”

       “ 哦，是你呀。” 小强有点意外，也有点激动，“新年好哇。”

       “ 你也新年好！”秀说。

       “ 你现在还好吧？这是你的手机号？你回望江了吧？”

      “ 小强哥，我还在沈阳，现在开了个日杂店，生意还不错。你呢？在哪过年？”

      “ 我回到青岛总部了，我在青岛买了房，这里空气好，有空你来玩玩。”

      “ 小强哥，你几年都没回家了吧？六姑肯定很想你的。”

      “ 唉，我叫父母到青岛来住，他们住了几天便说不习惯，非回去不可。好在姐姐家不远，常回家看望他们。”

      “ 怎么你过年都忙得回不了家？”

      “ 是啊，象我们搞销售的，哪有节假日呢？”

      “ 那你要多注意身体哦。”

      “ 我身体棒着呢，象我们当过兵的人，身体素质都不会差。”

       沉默片刻，秀问：“ 小芳姑娘是谁呀？她经常与你联系吗？”

      “ 哦，她是我的一个客户，有业务往来，经常来问工作上的事。”

       ……

       秀挂断电话，一看，竟然打了二十分钟电话，以前跟他在一起，总会感觉时间过得快，他说话不仅好听，而且入耳，句句说得在理，不象王小华，尽喜欢吹牛话大话空话。

       房东大叔来买香烟和白酒，打断了她的思路，秀今天心情特好，算账的时候少收他五块钱，说是按批发价给他。

      “ 那怎么成？姑娘，你是小本买卖。”大叔说啥也不要那五元钱。

       大叔姓范，叫范雁勇，性格特豪爽，他说他喜欢南方人含蓄、知书达理，问秀，你家闺女上哪儿了？秀说孩儿她爸带她去老乡那玩去了。正说着时，秀见王小华抱着佳佳，带几个人进了店，手里拎了个袋子，说是与老乡来打麻将，叫秀炒几个菜，他们要在这里吃晚饭，秀叫范大叔也别走，在一起喝一盅酒。范大叔说不用，便告辞出了门，秀看看时间才四点，叫佳佳照应店，有人买东西时喊她，她去厨房准备准备。

       北方的冷天黑得早，五点不到，外面就漆黑的，秀烧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鱼头火锅。大家围在一起吃，王小华开了瓶高粱酒。佳佳吵着要吃鱼，秀怕她被鱼刺卡了，给她舀了热鱼汤，夹了两块豆腐。喝完酒，有人不想再打麻将了，可王小华拉着他们要再打两圈。秀用眼睛望着王小华，想阻止他再打，可王小华不理睬她，赌兴正浓，拉他们又打起来了，到十点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