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秀》 续21

羽扇纶巾

               小说  《秀》  续21

      秀往前走，果然看到了第三家裁缝铺，也真有个招牌，只见上书 “ 本条街最好的裁缝铺 ”。秀觉得第三家的裁缝铺没有吹牛，说明主人朴实，手艺一定不错，便走了进去。店铺不大，倒也整洁干净，主人是个微胖的中年人，说话很热情。秀带来了样衣，要她按要求做，两人谈好价钱，定好时间，一个星期就能拿到新衣。

        一个星期以后，真的拿到了新衣，秀很满意，也很高兴。凯凯是六月的生日，到时也给他做几件新衣。

       佳佳说肚子有点饿，想吃方便面，秀说，方便面吃多了不好，便下鸡蛋面给她吃。王小华带菲菲回家了，秀叫佳佳分点面给妹妹吃，佳佳说: “.等我吃剩了再给妹妹吃。” 秀马上反对，说 : “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有好吃的应该要与别人分享，怎么能等你吃剩了再给别人呢？” 佳佳仍然不愿给，捧着碗转身要走，秀不准她走，非要叫她将面碗送来，分一部分给妹妹，佳佳只得将面碗递给妈妈，秀分了点到另一个碗里给菲菲，说，“就应该要从小养成懂得分享的好习惯！”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孩子们放暑假的时候，秀去房东范大叔家，准备明天将店里的货物盘给他，范大叔答应第二天去接店。店里的货不是很多了，早在两个月前，决定回乡，店里便很少进货了。秀兴匆匆赶到店里，谁知看到王小华赊两包烟给常来下棋的人，秀骂王小华脑子进了水，明天就开始盘给范大叔了，你今天还赊账出去？

       王小华说那人明天上午送钱来。秀说，上次赊一条烟给另一个人，说好两天送钱来，这都过了几个月了，也没见他还钱来。王小华说这个人常来下棋，感觉与上次那个人不一样的。

    第二天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也没见那人送烟钱来，倒是志远来了，送他们去火车站。秀叮嘱志远，有时间多在家陪陪老婆和孩子，不要再争争吵吵了，好好地过日子。志远低着头听姐姐说，时不时“ 嗯嗯 ” 地应着。秀说 : “ 东北很冷，你要多注意身体，千万不能感冒了。”

       “ 知道了！”志远声音有点哽咽，惹得秀也泪水涟涟。

        “ 姐，” 小毛牵着凯凯过来说，“ 开始上车了。”

        “ 过年时带上孩子回家来吧！” 秀既是跟志远说，也是跟小毛说，志远使劲点了点头。秀便与王小华拿上包裹牵着孩子们进去了。

       上了火车，找到座位，秀心里却有太多的不舍，这次来沈阳有四年多没回家了，早就盼着回家，可现在真的一回去，恐怕再也不会再来东北了。在这里开店几年，遇到不少好心人，也赚了不少钱，若在家里务农，还会在贫困中挣扎。这次回去，还得开店做生意，只是，开什么店呢？

        孩子们在火车上很兴奋，一路打打闹闹，倒也觉得时间过得快，进合肥站时天已很晚，大伯子早已在火车站等候，一道去了他家。大嫂挽留他们多住几天，秀归心似剪，第二天便要走。

       换乘的客车从繁华的都市驶入小县城时，秀觉得有股莫名的失落感，将来在这里开店，能赚到钱吗？

        当再次换乘客车从县城驶向乡村时，秀的感觉又变了，这熟悉的田与地留下了太多的欢乐记忆，生我养我的这方水土，曾几何时有些厌倦，现在感到格外亲切，几天乃至几年来的疲惫，现在可以放松放松了。

       小姑子王小红早已在家等候，她从县城买了许多菜，正在厨房里弄，秀一进门，便也来到厨房帮忙。王小红说你坐了一天的车，很累，快去歇着吧！

       王奎见佳佳和菲菲都长高了，非常高兴，菲菲走的时候两岁还不到，他当时还担心，那么小的孩子，到冰天雪地的东北，怎么受得了呢？如今，孩子长这么大了，还挺结实的，能不高兴么？

        吃饭的时候，秀跟王小红说，过几天想去县城看看，准备找合适的店面开店，到时还要到她家打扰几天。王小红说她家房子大，有地方歇宿。两年前她所在的纺织厂改制，以前四班三运转，比较轻松。改制后，变成三班三运转，非常累，她拿了一万多元改制补助费，回家了，一直闲置在家带孩子，其实孩子十来岁，早就在读小学。     

       过了几天，秀与王小华乘车来到县城小姑子家，她家在城郊。上街转了一圈，有几个服装店转让，秀也去看了看，一时拿不定主意，和王小华商量，王小华说，进货渠道都不知道在哪，还不如找个店面再开日杂店。秀想想也对，转了转，也没找到合适的店，便回家了。

       一天，王小红打来电话，说有个早点店要出租，叫秀上街来看看。秀要与王小华同往，可王小华不愿去，无奈，秀独自一人上了街。原来以前是开早点店的，只因店面太小，那人不租了。秀前去一看，店面虽小，才九个平方左右，但后面大楼的走廊很大，秀决定试一试。回家跟王小华一说，小是小了点，但房租便宜，再说开早点店，不用太大的店面。王小华极不赞成，他一心还想开个日杂店的，有烟抽，有酒喝的。他问秀开什么早点店？卖包子吗？大家都不会做包子呀？秀胸有成竹地说，开馄饨店！以前在东北，常去彩霞姐店里看她包馄饨，也尝试着包过馄饨的，孩子们觉得好吃，何不在望江也开个馄饨店？王小华见她信心满满的，也就随她去，秀便去县城租下了那个店面。

        以为开早点店比较简单，谁知要买的东西很多，首先要买液化气灶具和冰箱，其次要买大锅和碗筷，还要买桌椅板凳，秀买了四张折叠桌子，一切准备就绪，秀的“ 五香馄饨店 ” 便开张了。

        王小红早早地来店里帮忙，秀下了一碗给她吃，她赞不绝口，说走南闯北的人就是不一样，佩服嫂子心灵手巧。

      然而，令王小华没想到的是，馄饨店生意很差，一天仅卖十来碗，别说房租和水电费，就是成本都很难收回，惹得王小华天天埋怨秀，说放着熟悉的事不做，却来做早点，每天起早贪黑地干，却做不到生意，投资了几千块，全打水漂了。

       秀不理睬他的抱怨，仍然每天认真地包着馄饨，并尝试用各种调料伍配汤汁。

      真是祸不单行，一天上午，王小华骑自行车从农贸市场买菜回店的路上，被一辆小轿车从后面撞倒在地。肇事司机下车后见王小华站立起来能走，估计问题不大，他说全是他的责任，但想私了。

       秀接到电话，说王小华出了车祸，吓得不轻，但电话是王小华借肇事者的手机亲自打过来的，说明不是很严重。但她想起十年前表舅一次遇车祸，当时没感觉哪不舒服，还能走。可走了不到一百米，突然发作而倒地，被人送到医院，才发现骨折了，幸好肇事者是本村人，赔了医药费。现在王小华被撞了，会不会过段时间发作呢？秀锁上店门，径直往事发地跑。远远看见王小华站在路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王小华喊秀来，是让她与肇事者私了谈赔偿问题，可秀不愿私了，坚决要报警，并要去医院检查。她打电话给大伯子王胜华，王胜华马上打电话给县医院老同学吴医生，随后叫王小华他们去找吴医生，并告诉秀，他待会再打给交警大队的郭大队长，到时去找他。

       交警队的车几分钟后赶到现场，拍了几张照片，画了图，叫双方签字，他们便走了，肇事车辆都没扣，王小华、秀和及时赶来的王小红坐肇事车辆去县医院检查。吴医生在骨科门诊上班，他给王小华做例行检查，王小华感觉左边屁股痛，长裤屁股兜里有一部旧手机，那还是上次在合肥大哥家歇宿时，大哥的旧手机，他拿来玩手机里的游戏。现在手机将裤子撑破了，吴医生叫拍个片子。幸好心跳、血压都很正常，王小华说口发干，头发晕。吴医生说做个CT吧。肇事者听后怕多花钱，反对地说: ”撞得又不重，做什么CT？真要检查，我开车带你们去安庆检查，若有问题，我付双倍的钱，若没有问题，你们付我双倍的钱！”！

        秀和王小红骂肇事者说的不是人话，你把人撞了还不让人检查。王小华反问他 : “ 我是听你的还是听医生的？”

       肇事者只得去交费，各项检查都比较正常，吴医生嘱咐要休息一段时间，并开了几盒三七片和消炎药，结完账便出来了，临上车，秀和王小红要肇事者赔一千元营养费、误工费。肇事者不愿赔那么多，说我自己开车还不清楚？撞得又不重，我口袋只有五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