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秀》 续22

羽扇纶巾

           小说  《秀》  续22

        话说王小华被车撞了，一番检查下来都比较正常，秀和王小红要肇事者赔一千元营养费、误工费。肇事者不愿赔那么多，说我自己开车还不清楚？撞得又不重，我口袋只有五百元。王小红自持认识大哥的同学交警队郭大队长，所以不怕他不付钱。

       第二天上午九点，秀基本忙完了，便与王小红一道去交警大队，找到郭大队长，他马上打电话给事故中队的张警官，此案是他经手办，叫他要照顾点王小华的案子。随后便叫他们去事故中队。

       秀喊王小华一道去，王小红有点事而走了，原想事情会圆满解决的，不料肇事者一进事故中队便开始大喊大叫，说王小华是碰瓷: “ 我知道你这种人专门碰瓷，敲诈别人，你这种碰瓷的人我见得多了。又是找吴医生，又是找郭大队长，我全不怕的。"

       警察叫他小声点，他跟张警官说这个人是碰瓷的人。张警官说，如果你有证据证明他是碰瓷，那你可以报警，这事就归派出所管了。秀说 : “ 他在前面，你在后面追尾的，他怎么碰瓷了？”

       肇事者一想，说王小华碰瓷站不住脚，马上改口说不是他撞的，是别人撞的他，碰到了我的汽车边，我看到了金店门口的监控了。

        张警官说今天调解暂停，我们要去调取监控。

       第二天，张警官告诉秀和王小华，金店门口的监控调出来了，明明白白就是这个姓鲁的撞的，刚才打电话叫他来看，可他说去南昌出差了，看来要过几天。

       秀一方面心里很高兴，事故队拿到了监控录像，证明是他撞的，他再也赖不掉，另一方面，真没想到这个人是这样的德性，据说这个人是个无赖小混混，他出差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案。这两天王小华屁股上的伤越来越痛，尤其是夜里更痛，只能吃消炎药慢慢静养。

       两天以后秀和王小华再去事故中队，喊来了肇事老鲁，可他一口咬定，王小华没有伤，他从人道主义出发，赔500元钱，这么多钱不少了。

      星期六，王胜华赶回了望江，他叫王小华再去医院检查，将上次病历上休息几天改成休息十天。十天后再去复查，再开休息十天。到时到法院去打官司。

       星期一再去事故中队，可肇事者不接事故中队的电话，打了七八次都无人接听，张警官对秀说，明天再来吧！

       秀和王小华来找郭大队长，说肇事者不接电话了。郭大队长说交警队虽可以调解，但对方不服，交警队无权判决的，最终还得上法院起诉才行。郭大队长打电话给张警官，发短信通知肇事者，传讯他，他不回答，就将他的驾照在网上锁住。他敢驾车，就以无证驾驶拘留他。

       张警官发信息给肇事者老鲁，老鲁见是张警官的信息，马上回了电话，张警官通知他马上来事故中队，他答应马上到。秀和王小华接到电话，赶紧到事故中队来，老鲁未到，王小华对张警官说: “ 没见过老鲁这么不讲理的人，他撞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张警官说 : “还有些不讲理的人在这里闹事，将办公桌敲得山响的都有。我们交警队没有判决的权利，他不赔偿，你们只能去法院起诉了。”

        说话间老鲁兴匆匆地上了二楼，他要求事故队做出裁决，张警官便下了裁决书，鲁春雷负全责。谈到赔偿问题时，鲁春雷说他保了车险，全部由保险公司赔偿，叫王小华跟他一道去保险公司，保险公司赔你多少就是多少。

       秀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但她不愿跟他去保险公司，有几位警官劝她跟着去保险公司，说保险公司会做出赔偿的。秀和王小华将信将疑，最后真的去了保险公司，因为秀还要做生意，没时间为这事跟肇事者斗，赔多少算多少吧！这段时间为这事常跑事故队，已是精疲力竭了。

       到了保险公司，经办人不在，接待的保险员工说，像这类的案件最多只能赔三百多元。王小华听到后，表示反对由保险公司作赔，肇事者老鲁不赔，他将上法院起诉！他说完往门外走，可秀说等保险公司的业务员来，听听他怎么说。王小华不听，头也不回便走出公司保险大门。

      王小华的妹夫有个远房亲戚是律师，他带王小华去找他。来到律师事务所，杨律师听王小华介绍这些情况后，跟他说，不要理睬保险公司的人，到医院找医生多开点休养的时间，我国法律规定，医生所开的休养天数，一天赔偿八十多元，一个月就是两千四百多元，还有医药费、营养费、交通费、精神损失费等，少说也得三四千元。

      王小华出来的时候，心里有了底，回到店里，他跟秀说起律师的意见，可秀不想再折腾了，赔了四五百也就算了。

       事有凑巧，老鲁担心王小华真要去法院起诉，便打电话给秀，愿意出六百元了结此事，秀满口答应，王小华还不太情愿，说要打官司。秀说，请个律师少说得两三千元律师费，到时对方赔的钱还不够付律师费的。

       下午，老鲁来店里，付了六百元，叫王小华写了张字据，从此不再找他了。

       虽说王小华屁股上的伤还有点痛，但他每天早上还得起来做生意。傍晚的时候他都要喝点酒，几杯酒下肚，王小华责怪秀不该回来开店，更不该开什么早点店，要是开个日杂店，怎么会被车撞倒呢？

      秀知道他的这个德性，便不予理睬他，继续下着馄饨。让她感到欣慰的是，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从每天卖十来碗发展到每天卖四五十碗。

       来吃早点的人多了，王小华却分不清谁先来谁后到，他凭感觉端馄饨给客人吃，可客人们却清楚谁比谁先到，常有客人冲王小华发脾气，说: “ 我比那个人先来，怎么先端给他吃？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秀每次提醒王小华，记住先来的客人。可王小华不一会便弄混了，秀无奈，只得一边下馄饨一边记着哪个客人先到，每一碗都叫王小华端到她指定的客人桌上。王小华不用费神，秀叫他端给谁他就端给谁。说来也怪，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客人抱怨了，王小华佩服秀的记忆力超强。

       馄饨泡油条，味道美极了。秀叫王小华去市场批二十根油条放店里卖，有客人要泡油条，便拿一根给他，可王小华又不记得，客人吃完后，问多少钱？王小华说，一块五！秀马上说，两块钱，油条五毛。王小华忙追出去再要五毛钱，有的客人就不高兴了，怎么收两道钱？问你多少钱，不是你亲口告诉我一块五的么？王小华只得陪笑脸说油条五毛钱忘了收。

      秀扩大经营范围，兼卖蛋炒饭和面条，来吃早点的客人更多了。

    生意越来越好，她在店不远处租了住宿的地方。上次王胜华回来，顺便找人将佳佳插班到实验小学就读的事办妥。秀把佳佳接到城里来，她上三年级了，马上要开学了。

      有一对老夫妻，每天早晨散步后来吃馄饨，老先生搀着老太，慢慢走进小店，找个座位让她坐好，他轻声细语地跟秀说: “ 下两碗馄饨，不要猪油，放点麻油。”

       秀便下了两碗，亲自端到两位老人跟前。七点不到，小店还不太忙。

       两位老人长得相像，人家都说是夫妻相，有福气。看得出，老人很恩爱，老先生用手托住老太的碗，让她喝碗里的汤。秀在一旁观看，很是羡慕，问老先生今年高寿？老先生说七十多岁了。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段，两位老人相互搀扶而至，找到座位后，老先生轻声说 : “来两碗馄饨，不要猪油，放点麻油。”

       秀说 : “ 好的，稍等！” 便开始下馄饨，弄好后又亲自端给老人。

        有时候来吃早点的人很多，人来客往，可两位老人沉浸在二人世界里，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老先生在老太耳边说，老太说的时候，老先生将耳朵贴近她的嘴边，仿佛在诉说什么秘密似的，生怕外人听到。

       秀每次看到这一幕都非常感动，做夫妻做成这对老人这样，就是幸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