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秀 》 （续24）

羽扇纶巾

            

                 小说   《秀 》 （续24）

   

      王小华到菜市场买菜遇到卖肉的老相识陈老三，陈老三叫王小华买点肉，王小华一看，肉皮太厚，说是母猪肉，不要。陈老三说古人云皮厚质量好，这要是母猪肉，岂不天火烧？王小华信以为真，便说称一斤。陈老三一刀下去，三斤三两，按三斤算。王小华不想要许多，听他说算三斤，便马上掏钱，回来的路上还沾沾自喜，以为沾了大便宜。回到店里，秀一眼发现那是老母猪肉，责问王小华买这么多老母猪肉干啥？王小华说这不是母猪肉，在老乡陈老三手上买的，三斤三两只算三斤，多便宜！秀气得直骂他，经常上当总学不乖，她以前养过猪，如何不认识母猪肉呢？秀叫他退给陈老三，可王小华死活不肯，说熟人熟事，不好意思退。无奈，秀烧了一两个小时，并放了点啤酒，到一点多才吃饭，幸好今天是周末，佳佳不上学。肉还是不太烂，王小华一边喝着酒，一边大骂陈老三。第二天上午去菜市场质问陈老三，陈老三装糊涂，说：＂昨天卖给你的肉是老母猪肉吗？但我告诉你啦，要是母猪肉，我叫你要添火烧哇！添点柴多烧一会，不就烂了么！＂

        这么个＂添＂火烧，王小华哭笑不得。

       陈老三还想叫王小华下午的时候打牌，王小华见他这么坑他，便以下午也要忙而拒绝了。回来的路上王小华想，世上有这么一种人，越是熟人，他越要坑。

    中午的时候王小华出门了，秀正在店里，忽听门外有人喊：＂小华！＂秀回头一望，不认识，她说：＂王小华出去了，你有什么事？＂

    那人说小华家馄饨不错，专程来吃馄饨的。秀忙将他让进来，下了一大碗馄饨。闲聊中得知他是邻村陈家上屋人。秀问他怎么认识王小华的？那人说当年与小华在窑厂里共过事。

      那人极夸秀的手艺好，倒把秀说得不好意思了。第二天中午那人带了两个人来吃，介绍说这里的馄饨味道是全县最好的。秀听他这么说，便下了满满三大碗，一一端给他们。大家一尝，果然觉得不错。秀仔细打量新来的两个人，却不认识。一聊才知道不是一个乡村的，那个陈屋老乡问起小华，秀说他每天中午喝点酒，这会恐怕回家睡觉去了，反正下午他没什么事。

        正聊着天，王小华来了，看到有人在吃馄饨，也没注意是谁，那人喊他：＂小华！＂王小华定睛一看，说：＂老三，怎么是你？＂

    ＂早就听人说，你家馄饨好吃，今日一吃，果然名不虚传。＂旁边两人也赞不绝口，说好吃。

    老三问他下午干什么？王小华说早晨起得早，下午想睡一觉。

       ＂大白天睡什么觉，＂陈老三说，＂我带你钓鱼去。＂

        ＂钓鱼？＂王小华问，＂你还会钓鱼？＂

    ＂是啊，下午我带你去宝塔河钓。＂

    王小华望着秀，秀说：＂你哪有钓鱼杆？＂

    陈老三马上说：＂我有好多钓鱼杆的。＂

    陈老三付了馄饨钱，拉王小华一道出门去钓鱼，秀想阻止，可他们一行几人出门走远了。

    王小华问上哪钓鱼？陈老三说钓什么鱼？我们四个人打牌去。

       王小华本不想去打牌，架不住他们连哄带骗，便随他们去打牌。或许是手气好，王小华居然赢了五十多块钱，经过菜市场，他买了几条活鱼，回来跟秀说是他钓的鱼。秀不知情，还以为王小华真有本事，从没钓过鱼，第一次，居然钓了这么多。晚上烧鲜鱼，王小华不觉又多喝了两杯酒。

      第二天下午王小华又说去钓鱼，秀叫他别去，还不如在家歇着，可他说今天会钓到更多的鱼。秀说昨天是运气好，今天难道又有好运气？可王小华执意要去。

    很不幸，今天与陈老三他们打牌输了，王小华回来责怪秀在他临出门的时候说他运气不好，今天果然没钓到鱼。秀骂他屙不出来屎，却怪蹲缸向不好。昨天是瞎猫碰到死老鼠，钓到几条鱼。

    ＂等着吧，明天钓更多的鱼！＂王小华心想，明天一定要去扳本。

       也不知道怎么这样背，接连几天，王小华都打牌输钱，将他好不容易攒的私房钱全输光了。幸好秀没有发现他是去打牌，否则又得挨她的骂。

        店里生意越来越好，秀请了个人在店里帮忙，王小红有时来帮帮忙，王小华轻松许多，可秀每天依然忙前忙后。

    工商税务分别找上门来，要求办证。王小华发牢骚，说以前在东北开店，这么多年，从没有办过证的。秀说叫办证，就去办。王小华下午便到税务局去办证，税务局工作人员要他出示工商营业执照。无奈，王小华又得往工商所大厅去办，谁知工商所工作人员要他出示卫生证。他哪里有呢？跑了一下午，一个证都没办成。

        第二天下午王小华早早来到卫生防疫站，那时的《卫生证》是在那里办，王小华心想，今天应该能及时办到《卫生证》吧？来防疫站办事的人很多，好不容易轮到他时，工作人员要馄饨店所有的人到医院体检。王小华没想到又节外生枝，而且秀也要体检，验血还得第二天上午空腹时才行。王小华便回来跟秀一说，秀也没想到办个证竟然这么麻烦。

    来来回回跑了十来天，这三个证才陆陆续续办下来。日子也过得快，转眼已是北风呼啸，瑞雪皑皑。大冷天，王小华早晨不想起床，秀喊他四五趟，他真不想离开暖融融的被窝。秀说，有些做早点的两三点钟就得起床，做馄饨，才五点多起床。可王小华说天天这么早起床就有点受不了啦。

    秀每天清早起来包馄饨，两只手都冻破了，她只得用纱布将手包起来，一来是保暖，二来怕客人看到她冻疮手后，不敢吃她包的馄饨了。以前她的手从未冻过，就连在东北的时候也没有冻过。一双本来很纤巧的手，硬是包馄饨而冻得不成人样。女儿佳佳看到妈妈的手不但冻成发粑，冻疮还溃破流血水，都吓哭了，可秀只能咬紧牙关，装着若无其事，安慰着她。

    慕名而来吃馄饨的人是越来越多，多得连王小华都难以招架，秀下馄饨自然很忙，还有不少人要吃蛋炒饭，要吃面条，下面条和炒饭都是王小华的事，外加收银。请来的刘姨要端碗，收碗，洗碗。王小红有时来帮帮忙。

    小店生意好，人确实很累，但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生活面貌也大大地改观。听说三号路有商品房卖，秀与王小华商议，想买套房，有个遮风挡雨的归宿。

    王小华骂她不知天高地厚，买个一百平米的商品房，少说也得十三万，再加上两三万元钱装修，就得十六万。家里十万元都拿不出来，怎么买房？

    秀说找亲戚朋友借点，再搞个按揭，只要生意好，两三年就能还清外债的。王小华还是不同意，没钱的日子他过够了，不想再去过那种日子。秀却极力主张买房，她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家，大不了，买个小户型的。可王小华说，两个女儿四口人，小户型的可以么？

    第二天与王小红说起此事，王小红说买商品房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