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秀》 （续26）

羽扇纶巾

      

        〈小说〉《秀》 （续26）

  

      话说秀与王小华拌嘴，心情烦闷，独自一人走到桥上，打电话给小强，小强得知她与老公吵架了，现在正站在桥上，小强很紧张，怕她一时想不开而跳下桥去。秀说：“小强哥说什么呢！我怎么会那么脆弱！”

    秀感受到小强的那份真诚的情意，便一股脑儿将自己目前遇到的烦心事全倾诉给小强听。小强静静地听她说，等她说完了，他说：“把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我先打一万元让你先应急用着。”

    “不用，不用。” 秀说，“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与小强通过话后，秀感觉轻松多了。今后的路怎么走，还得靠自己，指望不上王小华的。秀往回走，来到了三号路，路虽修好了，但新建的店面很少有开张的。路上行人比较多，秀便想着找个空地搞烧烤。可是，前期投资少说也得一两千元，上哪去借呢？

    第二天，秀回乡看望菲菲，顺便找公公借钱搞烧烤。可谁知王奎也责备秀不该在城里买房，现在弄成这样，别说每个月的还贷无钱，就连生活费都没有。秀没想到钱没借到，还挨了一顿骂，买房子是为自己么？还不是为了孩子们！她到大妈家诉委屈，大妈说，缺多少钱？我借给你。

    从大妈家出来，手里拿着两千元钱，心想，大妈的大恩大德不能忘，每次遇到困难，大妈都会伸出援助之手。

    回城的时候，菲菲吵着也要跟妈妈去。秀说，妈妈现在还很忙，等安定了再来接她。可菲菲死活不松手，秀一着急，动手打了她。王奎上前抱住菲菲，秀才脱身走了。在回城的车上，秀想，等生意做开了，就把孩子接到城里来。

       秀一到城里便着手置办搞烧烤的用具，以前在沈阳搞过烧烤，这次重操旧业，应该是驾轻就熟。与王小华还在冷战中，他除了喝酒，就是与人下棋，从不帮秀去采购，秀与他生活这么多年，知道他是个磨子，你不推，它不会转的，更何况前几天与他争吵过。秀多想有个人来帮帮忙，哪怕是提提参考意见，然而，王小华熟视无睹。

        秀准备买烤肠机，正在讨价还价，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小强打来的，秀马上接听，电话里传来小强的声音：“喂，你在哪？”

    秀说在街上买烧烤的用具呢，小强说想见她。秀惊喜地说：“小强哥你回望江啦？”

    小强说：“对！我在阳光茶楼。＂

    “在哪条街？”秀问。

    “来城里这么长时间，怎么不知道阳光茶楼呢？”

    “我又没在那些场所喝过茶。”秀略带委屈地说。

    小强告诉她具体方位，秀高兴地说“马上到”。

    上了二楼的六号包厢，小强煮好了桂圆茶，他知道秀爱喝这种茶，见秀推门进来，小强站起来迎接，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秀喜滋滋地接过茶，笑问：“你怎么回来啦？”

    “怎么？不欢迎？”

    “欢迎呀！你那么忙，怎么有空回家？”

        ＂ 前几天出差到南京，事情办妥了，顺便回来啦。＂

    “哦。” 秀呷了一口热腾腾的茶，说：“哇，家乡的桂圆茶好香。”

    “怎么？回望江这么长时间，没与网友来茶楼喝过茶？”

    “说什么呢？”秀假装嗔怒，“我连QQ都没有，哪来的网友呢？再说我每天穷忙，哪有时间来喝茶？”

    小强说：“现在是网络时代，谁没有网友就噢特了。”

    “噢特？”秀一脸狐疑。

    小强见她这样，开心地笑了。他说：“我帮你申请个QQ号吧！”

    秀准备说不用，想了想，说：“好哇。”

    小强要过她的手机，熟练地按来按去，随后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按，不一会便说弄好了，并加了他为好友。秀不太懂，又不好意思问，接过手机弄了弄，便揣入口袋。

         小强拿着茶杯轻轻地摇晃着，仿佛是要将茶杯里的冰糖融化掉。秀预感到他有什么心事，还没等她开口问，小强抬起头来，装着漫不经心地说：“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 秀迫不及待地问。

    “父母叫我回来订婚。” 小强盯着她的眼睛说。

    秀深感意外，心里若有所失，但她马上很高兴地说：“这是好事呀！恭喜你了！”

    小强的眼睛在她脸上睃巡，他说：“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谁这么有福气呀？” 秀问。

    “一个叫艳云的姑娘。”

    “艳云？” 秀惊讶地问：“售楼小姐吗？我在她手上买的房。”

    “不是，” 小强说：“还记得上次家姐骗我回家相亲的事吗？”

    秀忽然想起小强哥曾说六姑生病而匆匆忙忙回了家，事后才知道是叫他相亲。“陈艳云，是吧？”

    “对对，你认识？”

    “不认识。听你说过她家住陈家屋。”

    “嗯，你的记性真好。怎么？卖房子的也有个叫艳云的？”

    “是啊，那个小姑娘挺热心的，带我看了很多房子。你一说艳云，我马上想到她。”

    “对了，不提房子我差点忘了，” 小强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秀。秀一看信封鼓鼓囊囊，还以为他写了很长的信给她，但她还是诧异地问：“什么？”

    小强说：“这是一万块钱，你先用着。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我。”

    秀用手往回推，说不用不用！小强看到她的手上有冻疮，一把握住问：“手怎么冻成这样？”

    秀抽回手说：“现在好多了，当初做馄饨时手都溃破了。”

    小强说：“幸好店面拆了，否则双手还不知要冻成啥样。”

    秀说：“我本来就是劳动人民一员，为了生活，手冻了很正常。”

    “下次不要再做早点这行了。” 小强无不心疼地说。他抓过秀的手，将那一万元塞她手上。秀急切地说：“小强哥，真的不能要！”

    小强说：“你又要还贷款，又要生活费，正需要钱的时候，等你赚到钱后再慢慢还给我。”

    秀说已在大妈家借了点钱，准备搞烧烤，钱足够了，真的不用再借钱了。

    “你烧烤店开张，那我送一千元做贺礼。”小强见她不要钱，便抽出一千元给她。

    秀说：“你回来订婚，要送礼的应该是我。”

    “你要是还把我当哥哥你就收下钱！”

    秀见他这样，再推辞就不好了，说了声“谢谢哥！”便收下了一千元。

    两天后，秀的烧烤摊开张了。小强居然带了他的未婚妻艳云来吃烧烤，秀初次见艳云，感觉她很小，也很清纯，像个学生妹。秀问：“妹子，穿得这么少，你不冷么？”

         艳云笑着说：“这是真空棉羽绒服。”

         秀眼尖，看到牌子上是青岛生产的，就知道是小强哥买给她的。秀并不稀罕羽绒服是如何地时髦，倒是觉得小强哥对艳云非常地贴心，非常地好，好得让秀有点嫉妒。王小华从未给秀买过衣服，更不关心秀穿啥衣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烧烤白天生意还不错，只是天气冷，晚上没什么生意。秀便想着买个三轮电瓶车，搞成流动摊，晚上到学校门口去卖，可王小华说行不通，秀知道他是舍不得花几千元买三轮电瓶车。

    腊月的时候，天气转冷，最后下起了雪。人们很少出门，吃烧烤的自然也少。有人说气温要下降到零下十几度，王小华与人吹牛说：“在东北经常零下三四十度，所以我不怕。”

    秀说那不一样，室外零下三十多，可室内有暖气，少说也有二十度左右。

    孩子们还没考试便提前放假了，秀要将佳佳送到乡下去，可她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