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 上篇

羽扇纶巾

      

       《阿莲》 上篇

   阿莲出生在人杰地灵的雷池乡合建村，她有两个哥哥和一个疼爱她的姐姐。从小，她就知道母亲在家里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就连老实巴交的父亲都得让她三分，父母二人性格互补，倒也过得相安无事，在村里算是和睦家庭。
    在农村，男孩子是家族的继承人和主人，而女孩子则被视为外人，迟早要嫁到别人家，所以，女孩子在家里不被重视。阿莲性格有点倔强，想要得到父母更多的爱，事与愿违，在母亲眼里永远只有阿富阿贵这两个哥哥，姐姐是长女，身体又羸弱多病，母亲待她还不错，可对阿莲就没有好脸色。小小的阿莲天真地想，我要是也像姐姐那样多病，母亲是不是对我也会疼爱与关心，那该多好哇？！然而，活泼好动的她，身体倍棒。好在姐姐对她非常好，有什么好吃的，总会偷偷塞给她。
    在她幼小的心里有一个疑问，她常想:我可能不是爸妈亲生的，抑或是捡来的或是抱养的？否则，母亲怎么会这么待她呢？姐姐曾骂她，说:“傻瓜，你怎么不是爸妈亲生的呢？只是我们女孩子不被重视而已。”
    阿莲八岁那年，看到比她小的伙伴都上学了，阿莲跟姐姐说:“姐姐，我也想去上学。”
姐姐说:“好妹妹，哪有我们女孩子上学的呀？快别这么想了，妈妈知道了，又要骂你的。”
    阿莲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她说:“阿花也是女孩，不是上学了吗？她还比我小一岁呐！”
    “她家开店有钱，”姐姐说:“我们家不能跟她家比。”
    “我不嘛！”阿莲撒娇道:“妈喜欢你，你去跟妈说说！”
    “妈都不让我上学，我跟她说有用吗？”姐姐眨了眨眼睛，又说:“你先去跟爸爸说……”
    阿莲说爸爸在家里做不了主。
    姐姐说:“你先去找爸爸，看他怎么说，若不行，你再去找外婆，外婆非常喜欢你的。”
    姐姐一番话，说得阿莲眉开眼笑，仿佛看到了希望，待爸爸回家，阿莲便跟爸爸说起想上学的事，可爸爸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连声说不行。她又去外婆家向她央求，外婆用手抚弄阿莲的头说:“囡囡啊，女娃娃上学有什么用呢？长大了还不是嫁到别人家？”
    “不嘛，我就要上学！”
    外婆经不住阿莲的纠缠，真的迈着小脚来跟妈妈说，妈妈当时没说什么，待外婆走后，妈妈大发雷霆，吓得阿莲躲在姐姐身后不敢出来。
    第二年夏末，姐姐病情加重，阿莲哭成泪人儿，母亲在一旁也唉声叹气，爸爸坐在旁边低着头抽烟。姐姐拉着妈妈的手说:“我这一去不要紧，但我有一个心愿，我希望您能让妹妹去上学，她那么聪明，定会有出息的，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妈妈默默忍着泪，紧紧攥着姐姐的手，生怕她离去，哽咽着说:“你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囡囡去上学。”
    姐姐含着笑，笑得那么苍白，但笑得那么美丽。
    几天以后，姐姐香消玉损，撒手人寰。哭得最伤心的就是阿莲了，她想，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姐姐呵护她了。但后来母亲真的让她上学了，阿莲背上外婆亲手缝制的书包，快快乐乐上学去了，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阿莲的成绩在班里总是名列前茅，墙上挂满了她的奖状，这让母亲有足够理由让她继续上学，只是母亲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变好。
    以前，母亲总是让阿莲穿姐姐的旧衣服，现在姐姐不在了，却让她穿哥哥的旧衣，惹得同学们笑话她。阿莲也在母亲面前哭闹过，她也希望能穿上漂漂亮亮的新衣服，但严厉的母亲说:“怕同学笑，你就别上学了。”
    阿莲只得默默穿上男式旧衣，背着书包低着头上学去了，从那以后，活泼的阿莲不见了，整天变得沉默寡言，小小年纪，似有无穷无尽的心思。时光荏苒，阿莲十三岁那年，马上要上初中了，她渴望能继续上初中，害怕母亲让她辍学在家务农。
    果然，小学升初中，阿莲以优异的成绩考到雷池乡初级中学，当收到录取通知书后，阿莲开心地笑了，笑得那么灿烂，因为这么多年来，阿莲很少笑了。没高兴两天，母亲的一通话犹如晴天霹雳，母亲说:“让你上完了小学，能认识点字，该心满意足了，现在要学点女工手艺了，否则将来怎么嫁人？”
阿莲哭闹着说:“我不要嫁人，我要读书！”哭着跑去找外婆，外婆那时年事已高，但还是拄着拐杖蹒跚而来，母亲无奈，最终总算答应让她继续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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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尼溪

讲述得很平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