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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小说续载:决战越南特工部队的中国最强特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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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30 15:33:3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安徽省安庆市望江县 电信
     杀戮游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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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安国停下脚步,一挥砍刀,砍下身旁一根茅竹,贪婪地喝了几口竹叶上的水。

    喝完水后,邓安国靠在树干上,舒活腰部四肢,调整呼吸节奏。待到心跳和呼吸恢复正常时,浓浓睡意便有如钱塘江『潮』般地涌上来,上眼皮和下眼皮跟灌了铅水似的,合上容易挣开难。

    是的,邓安国已经有四十多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

    他含了两片薄荷在嘴巴里以便提神醒脑,然后强打起精神来,继续行军。黑灯瞎火的丛林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背后阴风萧飒,月光的幽辉透过林隙洒在丛林里恍如磷火,更显鬼气森森。

    邓安国戴上单眼夜视仪,静悄悄地在森罗殿似的林子里穿行着,隐隐约约地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犬吠声。

    是越军在搜山,邓安国赶紧加快了脚步。

    邓安国很有自知之明,以他现在的体力和弹『药』,收拾一个排的越军普通部队是很困难的,面对其特工部队的精兵强将,那怕五个他也没有把握。

    不过他也不用太担心,在夜间丛林中搜索一个人,就好比是在大海里捞一根小针。越军的搜索能力不见得能比得过他的藏身之术。目前他最急需要解决的课题是赶紧找个安全一点的角落,美美地睡上一觉,等养足了精力再向那些追得他片刻不得安宁的家伙还以颜『色』。

    清晨,和蔼可亲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林隙柔和而安祥地照『射』在铺满青草和灌木的地面上,象极了一片片泼洒在绿林里的金黄光雨。

    一丝丝春风轻轻地搓『揉』着一丛丛苍翠的草木,弥漫在草尖和林梢上的一团团灰白『色』雾气随风滚动,渐渐地消散开去。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这是一个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早晨,但**带雨林里的空气依然如故的湿润,湿得仿佛可以拧得出水来的空气浸染着野草的幽香,夹带着泥土的芬芳充盈在宁静怡人的苍林里。大自然的原生态美端的是令人神往和回味无穷。

    一只红嘴巴的虎皮鹦鹉慢打逍遥地扇动着翅膀,轻飘飘地落到一根光秃秃的树桠上,是那么悠闲,是那么安逸地享受着清晨的新鲜空气。

    除了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外,林子里静得可说是针线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邓安国脸庞涂满黑白相间的伪装油彩,静静地俯伏在单兵掩体壕里,背部覆盖着厚厚的灌木,忍受着地面的『潮』气还有蚊虫的侵扰,双眼似箭,不知疲倦地监视着前方的丛林,像在专门等候敌情。

    不知过了多久,倏忽间,一阵细碎而纷杂的步履声,在林间沙沙作响。这种突如其来的声响虽然小得可怜,但足以撕破林间的冷寂。

    邓安国心头一动,两耳留意着响声的变化,双眼透过鳞次栉比的树木寻索响声的源头。

    过不多时,他影影绰绰地察见林间有若干条短小精悍的人影,正从远处慢慢腾腾地往他这边靠近。

    树木遮天蔽日,光线极难透得过繁茂的树冠,再加上树叶和藤蔓遮挡,即使是艳阳高照的响晴天气,林里也昏黑得恍若森罗殿。因此,若不是目力超卓之人,根本不可能察看到一百米以外的情状。

    过得片刻,邓安国渐渐可以看清那些人的身影形貌了,那是一帮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

    他们各人头戴盔式军帽,脖缠格子汗巾,身穿丛林『迷』彩服,脚蹬作战皮靴,衣领和袖口均是紧紧地扎住。

    只是他们手里的武器却不一而足,有的手持ak-47冲锋枪,有的端着m16a1突击步枪,有的挎着ppk班用轻机枪,有的则肩扛rpg-7火箭筒。

    他们拉开距离,呈扇形搜索队形,缓慢地向前推进。

    邓安国惕然心惊,知道这帮武装人员尽皆经过严酷地丛林战训练,战术动作极其娴熟,谨慎『性』也高得出奇。

    只见他们个人提枪上肩,双眼目光炯炯,警戒着各自的火力控制区域。

    邓安国发现他们越是草木密致的地带,就越是谨慎。他们各人抬起枪口,眼光随同枪口指向一起移动,寻索着林间随时可能出现的敌情威胁。

    此际,日头高高地挂在林梢的上空,灿烂无比。然而,越到丛林深处,树木越高,参天大树比比皆是,脚下的枯枝败叶更越积越厚。空气渐渐湿热起来,长时间的艰辛跋涉,使这帮武装人员个个大汗淋漓,但他们的步速依旧相对均匀,呼吸仍旧粗重而极具节奏感。

    此刻,邓安国将81-1突击步枪慢慢悠悠地伸出掩蔽物,主眼透过前准星和后照门,开始寻『摸』首先要猎杀的目标。

    他心知肚明,这些武装分子无论装束,武器装备,还是战术动作都大大迥异于普通的越军步兵部队,定然是前来搜剿自己的越军特工部队。

    这些越军特工队员个个面『色』阴鸷,人人眼暴冷光煞气,让人不敢『逼』视。

    他们的行进步伐也很轻捷徐缓,踏踩在枯枝落叶上,传出的响动更是出奇的轻微。若不是在静寂如死的原始密林里,这种有如春蚕吞噬桑叶的声音根本就不容易引起常人的警觉。

    这群越军特工小分队约莫不过二十人左右,人数虽少,但均是悍厉猛锐的主儿。

    三天前,以邓安国为首的中国营救小分队深入虎『穴』,不但顺利营救出赵部长,还以极端残酷的手段将越军”丛林变『色』龙”特工团的副团长汪世雄开膛破肚,越军步兵第五师的后勤补给站也被邓安国夷为平地,一个加强连的越军士兵几乎伤亡殆尽。随后,营救小分队在撤退回国的途中,越军围追堆截,小分队的战士不是牺牲就是负伤,邓安国早已是满腔愤怒。途经安乐村时又遭到当地民兵和回家探亲的士兵猛烈攻击,邓安国终于忍无可忍,被彻底激怒了,断然决计在安乐村降落,孤身拖住敌人,掩护营救小分队其他成员安全撤走,接着他被迫在安乐村大开杀戒,十几个回家探亲的正规军士兵被杀得一个不剩不说,村子里的民兵更是死伤惨重。因此,无论是赤胆忠心的越军士兵,还是赤贫如洗的越南农民,无不对邓安国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恨之如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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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30 15:34:54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安徽省安庆市望江县 电信
      
杀戮游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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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天以来,越军步兵第五师兴师动众,纠集了为数三百多名士兵,对邓安国可能藏匿的f地区展开地毯式搜捕,越军”丛林变『色』龙”特工团的副团长死无全尸,特工队员们悲愤填膺,立誓要让邓安国血债血偿。

    邓安国决意一不做,二不休,只身在越南北部丛林里与特工部队大玩追猎游戏,伺机端掉几个隐藏在深山老林的军火仓,倒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支气焰熏天的”丛林变『色』龙”特工部队,竭尽所能地折煞一下这条妄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白眼狼,要用越军士兵的鲜血告慰那些壮烈殉国的战友们。

    这会儿,邓安国一动不动地潜伏在掩蔽物里,凝神专注地察视着逐渐『逼』近的敌人。

    他神情慢慢冷酷,眼神渐渐透『射』出杀机,他把准星压在其中一个仁兄眉心处,快速构成瞄准线,随即调匀呼吸,控制心跳节奏和预压扳机。

    3秒过后,进入枪身相对稳定期。

    他那根预压在扳机上的食指往后均匀加力,释放撞针,一颗7.62毫米弹头挣脱枪膛束缚,在空际旋转着,径直向目标扑去。

    目标是个尖嘴削脸的家伙,八十多米远的距离,子弹完全沿直线高歌猛进,空气湿度,温度,风力,风速,地心引力等阻碍『射』击精确度的因素,几乎统统失效。子弹不费吹灰之力就钻进了目标人物的眉心。

    只见一团红白相间的血雾霍然闪现在这片绿『色』世界中,一颗大好的脑袋顿时变成了一个烂西瓜,弹道劲气撞得目标人物已经丧失生机的躯体倒飞出去,脑血像掀翻的浆糊那样,泼洒在树叶杂草上面,红红绿绿,分外诡异凄厉。

    枪声一响,拉开扇形搜索队形的特工队员们急忙各自寻找掩体隐蔽,随即展开强猛的火力还击,密集的子弹有如倾盆大雨般,狠狠地向邓安国的藏身之处泼泻过来。

    霎时间,冷寂的丛林变成了枪林弹雨,你死我活的杀戮战场。

    枪声密集似鞭炮,子弹横飞如冰雹。血腥气氛登时笼罩了整个丛林,真正成为了死神大爷收割人类生命的森罗殿。

    几只鸟儿受到枪声惊吓,发出叽叽喳喳的尖叫,扑棱着翅膀,刚刚从树枝上蹿飞起来就被弹雨生撕活裂,碎烂的肉屑夹杂五彩斑斓的羽『毛』纷纷扬扬,宛若鹅『毛』大雪漫天飘舞。

    啾啾啾的破空尖啸声中,一梭子弹扑在邓安国掩体前方,直打得地面上厚厚的残枝败叶满天纷飞,泥土搅拌着石块溅扬起老高,旋即又刷刷地敲打在他背部的灌木上,噼噼啪啪的连响不绝。

    邓安国狠狠咬了咬牙,目光和枪口一摆,锁定猎杀目标,替死神大爷送出死亡动员令。

    一个刚从树干后面探出半边脸的倒霉蛋眼珠爆裂,半边头颅被子弹炸成一团烂肉碎骨。

    老练深成的特工队员们借助密植的林木作屏障,各式轻重步兵武器一齐打响,交替掩护,从侧翼迂回包抄邓安国。

    子弹泼洒在邓安国藏身的单兵掩体壕周围,掀得草偃土翻,沙飞石走。

    邓安国赶紧把头埋低,任凭一蓬蓬沙石和草泥刷刷地敲打着覆盖在背上的伪装物。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里,他脸庞居然浮『露』着洋洋得意的笑容,镇静得仿佛泰山倾倒,黄河溃堤,他都无动于衷。

    他右手已经离开81-1突击步枪,紧紧地攥着66式反步兵定向碎片雷的引爆器,

    正前方的几个越军特工队员倚仗人多势众,武器精良,火力强猛,叽哩呱啦地吵嚷着,鼓噪着,虚张声势,诱引邓安国开枪暴『露』行藏。不难看出,由于树木遮天蔽日,能见度极差,邓安国的枪口又捆扎着湿布,加之隐藏得极为隐秘,在只开两枪的情况下,越军很难查探出他隐藏的确切位置。越军只能确定出他隐藏的大概方位,兵分两路,一路留在他正前方,用火力『逼』他现身转移掩体,另一路则迂回他的侧翼。

    越军越军特工队员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精妙,只是很遗憾,他们全然没有意识到死神大爷正张开双臂,恭迎他们大驾光临。

    正前方的几名敌人摆开阵势,向邓安国倾泻钢铁暴雨。他们相互配合得相当默契,你换弹夹时,我负责开枪掩护,采用的皆是五发长点『射』,火力异常猛烈,持续『性』也令人侧目。

    十多名从侧翼迂回包抄邓安国的敌人,已经掩近到距他五十米远的范围。

    他目光寒酷,脸庞的惨毒笑意更加浓烈,乍然暴烈地吼道:”妈的个皮,都他妈给老子下地狱去。”

    尾字还在口腔里跳颤,他食指就狠狠地连按三下引爆器的按钮,引爆了挂在左翼树枝上的66式反步兵定向碎片雷。

    轰轰的两声爆炸,宛如焦雷骤起,直震得人们耳膜欲裂。

    火光更似霹雳天火,凄艳刺目。

    66式反步兵定向碎片雷毫不吝啬地释放出所蕴藏的巨大死亡能量。

    气浪宛若万丈狂澜,席地暴卷而出。

    66式反步兵定向碎片雷空爆,杀伤力无死角。

    钢珠夹着碎片,高动能,高重量,四散激『射』,覆盖了方圆两丈范围。

    左翼的敌人猝不及防,立时就吞噬在这死亡钢雨里,惨遭凌迟碎剐。

    只见两颗突目咧嘴的头颅骨碌碌地抛向寻丈外。四五条分不清是胳膊或大腿的肢肉,筋筋络络地血红肠脏,粘粘腻腻的扯挂在树枝上。一块块碎烂的破布条子夹杂着血肉纷纷扬扬地洒落了一地。

    在这一刹间,邓安国将整个人身深深地埋进灌木堆里,以躲避四散激『射』的钢珠碎片,只是气浪冲击波有如八级地震骤发,摇撼得整片丛林几乎晃『荡』了起来,他腹内五脏六腑像是被魔鬼的利爪疯狂地撕扯,令他身体饱受摧残。

    这一阵仗,左翼包抄过来的敌人有近十人被生撕活裂,残存的幸运儿哀呼嚎叫着,惊惶地朝后撤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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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戮游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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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变起仓猝之极,正前方负责火力掩护的几个敌人登时措手不及,应变能力强的家伙,立即迅快地展开战术趋避动作,躲到掩蔽物后面,或者双手抱头蜷曲起身体,有两个倒霉鬼偏生在这个节骨眼里,反应迟钝,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声大爆炸,还有那两大团凄艳夺目的霹雳天火给刺伤了脑筋,一时间举着ak-47冲锋枪,木讷地发起愣来。

    “老子日你妈。”

    邓安国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炽烈杀机,暴喝一声,左手猛力一捺,双脚狠狠地一蹬,腾地从掩蔽物里蹿跃起来,身子凌空两个翻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捕捉并锁定目标,81-1突击步枪往来敌方向一送,哒哒哒的五发长点『射』,替死神大爷向敌人散发死亡动员令。

    索魂夺命的子弹在虚空划出一条条光灿灿的亮线,劈头盖脸地撞到那两个兀自懵然发愣的倒霉鬼身上。

    一个半边头颅飞上了天,红白相间的脑浆夹杂着『毛』发纷飞溅扬,将地面上的枯枝落叶浇淋得花不棱登。另一个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瘦瘠的身子筛糠似的抽搐中被拦腰打成两截,腰部以上的躯体拖扯着大把筋筋络络的血红肠子朝附近的一棵巨树飞撞过去,旋即又弹回地面,发出噼吧的一声闷响,五颜六『色』的肠脏撒泼得满地都是。

    就在此刻,四点钟方向,一个鹰鼻鹞眼的家伙纵出掩体,单腿跪地,利索地抄起一支prg-7火箭筒,熟练地往肩膀一扛,炮口往来袭之敌出现的方位一指,扣动扳机发『射』毁灭能量可观的破甲火箭弹。

    一声尖锐的哨音过处,这枚火箭弹从枝叶藤蔓缝隙间横穿而过,在虚空里划出了一道『乳』白『色』的粗劣线条,狠狠地扑向来袭之敌。

    邓安国在落地的瞬间,两个侧滚翻朝左边滚出几米,躲进备用掩体壕里,他这一下的速度之快,当真有如流星赶月。

    这枚火箭弹准确无误地砸在他刚才的掩体中,释放出可怕的毁灭力量,他刚才的掩体登时面目全非,边上一棵青嫩的小树被连根拔地,断枝混同大蓬草泥被罡烈劲气卷向树冠。

    邓安国背上的伪装披风被刮得飘飞起来,上面的叶片被撕掉了不少。他的胸口贴紧地面,强烈的震波委实折磨得他苦不堪言。在这一刻里,他顿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被魔鬼撕碎了,浑身筋骨将要被活生生地拆散了。

    浓烟滚滚,气浪翻腾,残枝败叶夹杂着草泥木屑『乱』飞,方圆五米之内可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那个鹰鼻鹞眼的敌人自负在特工部队中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火箭手,他满以为对方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雷霆一击。自鸣得意极了,两只鹞子眼直勾勾地盯视着火箭弹爆炸的位置,迫切想欣赏到敌手被弹片撕烂『揉』碎,肢肉横飞,血浆四溅的惨烈场面。

    “你妈的。”

    邓安国怒极生狂,全然不顾身体上的痛楚,暴烈地叱吼一声,猛不丁地长身而起,右手端起81-1突击步枪,对准火箭弹飞来的方向,就是十发长点『射』。

    矮瘦的躯体猛然颤抖了一下,两道自虚空里划过的炫灿亮线是那么精准,那么巧妙,那么残毒地从他胸膛里穿进又骤变为两抹猩红血线自后背钻出。

    那个鹰鼻鹞眼的火箭手穷尽目力,仔细一察看,却发现滚滚浓烟,飘飘洒洒的碎屑物中根本就不见有残肢断头飞出。

    他心下立时感觉大事不妙,敌手显然已从他的炮火中逃生,即刻就要向自己展开绝命反击。

    他正待做出趋避动作,冷不丁感到胸膛传来撕裂般的巨痛,身子像被前方飞驰而来的大客车冲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颤颤悠悠。

    他用一种激奇和怀疑的眼神盯着胸部炸开的血窟窿,眼睁睁地看着花花绿绿的五脏六腑源源不断流向地面。

    他一张丑恶脸孔在刹那间扭曲得走了原样,身子左右摇晃几下,一头栽了下去,上身不偏不倚地压在了那堆丑恶而瘰疬的内脏器官上面,手脚在枯枝腐叶里『乱』抓『乱』踢。

    火箭筒滑下他肩膀,咣当的一声砸在地面上。

    邓安国没余裕去理会敌人是否魂断命残,他急忙为81-1步枪换上弹匣,而后一个鱼跃,纵出掩体,着地两个前滚翻,扑到一棵大树底部,伏低身子。

    短兵相接,驳火的时间前后不足十分钟,双方的胜负已立竿见影。

    邓安国除了腹内脏器痛如魔鬼撕扯,周身酥软发麻之外,可说得上是毫发无损。反观那一帮前来找他索仇的越军儿郎们,五个被他打得头破血流,肝脑涂地,七个遭致地雷的残暴肆虐,同样是肢肉横飞,五脏淌泻,另有三个挂了重彩的家伙还在不远处连滚带爬,不停地发出一声声凄切又悲戚的痛苦号叫,能不能拿起枪继续战斗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越军方面能撑得起台面的角『色』最多只有六个人。由此不难看出,越军特工队员虽然很强悍,很勇猛,也很老辣,但是跟邓安国这样的魔鬼刺客相比起来,未免相形见拙。

    可不是吗?刁悍凶顽的敌人自负精专于丛林战,却不曾想到邓安国比他们更狡诈,更刁钻,更狠辣,仿佛不是人而是魔鬼。彼此一交上手就捉襟见肘,二十多人竟然被打得落花流水,哀鸿遍野,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剩下的几敌人在一位肩挂中校军衔的家伙指挥下,依仗两挺ppk轻机枪的撑腰,交替掩护,朝百米外的丛林撤退。

    邓安国那瘦削身影在星罗棋布的林木间腾跃辗转,东闪西挪,左拐右弯,一边闪避密集的子弹,一边寻机向敌人还击。

    俄制ppk班用轻机枪的火力令人叹为观止,密密匝匝的子弹如同倾盆大雨,喷『射』在空中,交织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火网。

    邓安国刚刚闪到一棵大树后面,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酷虐的子弹就狠狠地将树干打得千疮百孔,削掉一块块木屑,飞溅迸『射』。

    短短的两分钟时间里,邓安国一连转换了五处掩蔽物,所幸丛林里与敌人火拼,树木繁盛,纵横交错,敌人的『射』击精度大打折扣。因此,他除了身上的伪装披风被擦过的流弹或跳弹撕得像破烂的棉絮外,连一点儿轻伤也没有带,战斗力高得简直近乎夸张,运气好得更是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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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戮游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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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里,他正俯伏在一棵大树后面,平心静气地等待着越军机枪手『射』空弹匣,好利用敌方弹雨稀落的瞬间发动致命的还击。

    硕果仅存的六个敌人确实不是孬种,他们的阵位安排得足能称得上是匠心独具。

    两个机枪手占据左右两翼,相互间隔约为十五米远,两挺ppk轻机枪交替扫『射』,形成了一个可怕的交叉火力。另外三个家伙则『操』着ak-47冲锋枪和美式m16自动步枪,跟随那个军官往林子深处转移,显然他们想从邓安国的右翼迂回包抄,对邓安国来个前后夹击。

    激烈的拉锯战已到了胶着状态,邓安国的子弹也委实消耗了多半,当务之急得必须赶快解决这两个机枪手,如此没完没了的缠战下去,形势对他可是极为不妙。

    邓安国粗略估算了一下,左翼的敌人已『射』空了两个弹鼓,右翼的仁兄还剩下两个弹鼓。他们配合得相当默契,每次一方换弹鼓的时侯,友邻的机枪手就火力掩护,丝毫不留给邓安国展开反击的机会。不过,敌人这么毫无喘息地扫『射』,纵然有效地压制了邓安国,但徒劳地『射』击,弹『药』同样耗费巨大。

    就在邓安国兀自思索对策之际,忽然隐然地听得咔咔的两下金属撞击声。

    右翼的敌人弹『药』告罄。

    他心头大喜,脑海里灵光乍现,登时计上心来。

    “妈的,老子怎么这么笨,连烟雾弹都不晓得用了。”

    他心念动处,迅急掏出两颗烟雾弹来。

    就在右翼的敌人兀自换弹鼓,左翼的敌人正自扫『射』掩护的当儿,他左手一扬,一颗烟雾弹从树干右侧掷了出去。紧接着,他又从左边大树根部,贴近地面将第二颗烟雾弹抛了出去。

    两颗烟雾弹一颗在空中欢快地翻了几个跟头,撞到一根树枝上,弹落到地面,滴溜打转,嗤嗤的释放出白烟,另一颗骨碌碌地贴地滚动,嗤嗤的冒出白烟。

    须臾间,林子里烟幕漫漫,雾气腾腾。

    至少两丈以上的空间范围变成混沌一片。

    与此同时,邓安国以迅电不及瞑目之势来了个侧后倒,从大树右后方『露』出上身,81-1突击步枪斜向对准右翼越军机枪手的阵位,哒哒哒的连发急促『射』击。

    81-1突击步枪吐冒耀眼悚目的火舌,一发发愤怒的子弹,兜头盖脸地向那个适才折磨得他焦头烂额的敌人扑出,志切收割那厮的狗命。

    几乎在邓安国展开绝地反击的当口,那厮已然装上新弹鼓,腾地从掩蔽物后面抬起上身,正要开枪『射』击,霍然看见眼前白雾『迷』蒙,视线一片模糊,他的视线遭致烟雾屏蔽,立时心头巨震,大感情势极为不妙,刚自低头缩身闪避。就在此际,一拨弹雨飙然而至,他登时只觉胸膛痛如万针钻刺。

    他忍不住脱口发出两声凄绝人寰的惨嗥,胸膛爆『射』出两股殷红的黏稠『液』物,身躯筛糠似的抖动几下,旋即便四仰八叉地向后倒去,ppk轻机枪的枪口朝向林冠,嘟嘟的喷『射』橘红火舌,算是给他自己鸣枪送终。

    邓安国的81-1突击步枪空枪挂机,他豪不稍停,手肘猛力一顶地面,上身弹回树干后面,狂喘几口粗气,掏出一枚40毫米高爆枪榴弹,**81-1突击步枪枪口发『射』器中。

    轰轰轰的爆炸声接二连三,三颗木柄手榴弹相继爆炸,掀起的罡烈劲气,硬生生地将白『色』烟雾障碍往开处吹散。

    左翼那个机枪手心机灵快,竟然想到利用手榴弹爆炸后的气浪来驱散烟幕。这急病『乱』投医的一招可真够绝妙,邓安国不禁大是佩服。

    俯仰之间,四处弥漫的白雾就被爆炸后的气浪驱散开来,两三丈之内的一草一木依稀可见,能见度大有改观,不过对『射』击精度的影响还是很大。

    左翼的机枪手赶紧抱起ppk轻机枪,低头弯腰,向左侧急速运动,想要转移阵地。

    同一时间,敌人的军官正指挥另外两个士兵,从左右两侧朝邓安国这边悄悄『摸』了过来。他们想分路包抄,让邓安国腹背受敌。越军特工队员不仅战斗力可观,意志力也很令人称道,就算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坚持到底。

    此刻,邓安国决计发『射』枪榴弹解决硕果仅存的越军机枪手,但觉察到对方已经转移了阵地,一时不敢贸然展开动作。

    他咬了咬干裂得快要脱皮的嘴唇,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声东击西的妙招。

    他左手抽出柯尔特手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对准左翼方向就急促『射』击。砰砰的七声枪响转瞬即逝,手枪空仓挂机,他刷地收起手枪,抱着安好枪榴弹的81-1突击步枪,一个漂亮的鱼跃龙门,从大树右侧纵出,速度之快堪比电闪雷轰。

    他那瘦削身形凌空划出一条美妙弧线,落地瞬间,他四肢陡然蜷曲,收缩成圆球状态,骨碌碌地翻滚出数米远。

    一梭机枪子弹将他适才藏身的那棵大树的树干扫『射』得满目疮痍,削起一块块木屑,纷纷扬扬地飞到空中撒开。

    就是在这极其短促的光景里,邓安国已然凭着与生俱来的超常聪慧,还有百炼成钢的绝顶直觉,准确地判断出那个机枪手已经转移到了七点钟方向。

    越军机枪手可是正中下怀,自发向邓安国暴『露』了形迹。

    邓安国喜不自胜,圆球般的身躯在一棵树的树身上一撞,立即刹住滚动之势,紧接著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和角度舒展开来,一个侧后倒,面向来敌方向,枪口一抬就要发『射』枪榴弹。

    突然之间,他感觉到全身的肌肉紧缩得厉害,四周的空气混同烟雾一齐向他的背部挤压下来,两边太阳『穴』在躁急地跳着。

    他那千锤百炼的第六感官适时向他发出危险预警,越军机枪手已经发现了他,同样迅捷之极地展开战术规避动作。

    他无暇思索,刷地收枪,趁敌人的火力尚未向他覆盖之前,赶紧转移。

    于是,他左手反手撑在地面,狠力一捺,巧借瞬间反作用力,侧翻起身,几个箭步,横向蹿出数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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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戮游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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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啾的破空啸声不停地撕扯着他的耳膜,一梭子弹追着他那急速移动,飘逸流畅的身影,在他脚下掀得草泥迸飞,沙石溅扬。

    他借助奔跑冲力,双脚狠狠在地面一蹬,一个鱼跃,越过一块遍身长满苔藓的石头,落到一棵大树前面。

    敌人的子弹追着他移动的轨迹,硬生生地在那块石头上削起一块块碎屑,扬起一点点火星儿,绽放出一片灿烂火花。

    邓安国丝毫不敢停滞,急切间手脚并用,连扒带蹬,三两下爬到那棵大树的背敌面,掩藏起身形,登时只觉得一股冷气自由丹田直贯脑门,冰冷的汗珠子沿额角扑簌簌地往下滚。

    他喘了几口粗气,暗自庆幸自己精妙的身法,又助自己从死神大爷的镰刀下逃之夭夭。就在此时,敌人的机枪声嘎然而止,真叫天官赐福,敌人的弹『药』已经挥霍罄尽。

    他大骂一声:”给老子去见你姥姥吧,你这狗娘养的东西。”

    越军机枪手很是抱憾和纳闷自个儿的『射』击水平怎么在今天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里发挥失常,如此近的距离,就算能见度再差也应该把暴『露』在最佳弹着点以内的对手扫成一堆肉酱,可就是差了那么一分一毫,子弹总是鬼使神差地擦着人家的衣襟往泥土里钻,总是不咬肉。

    他心头愤激又郁闷,侧身隐蔽到大树后面,换上新弹鼓,忽然听到那个可恶的对手冲他大骂道:”给老子去见你姥姥吧,你这狗娘养的东西。”

    他显然听得懂中国话,心头狂怒,当下目眦欲裂,闪身跳出去,端起ppk轻机枪,朝向臭骂声传来的方位,正待泼水似的扫『射』。倏忽间,他听到一声尖厉而悠长的啸音猛灌耳鼓,不禁暗叫一声:”完了。”

    他那双眼睛带着绝望和不甘的眼神,刚自瞥见一发拖着尾焰的枪榴弹劈胸撞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抱怨自己人生苦短,数不胜数的弹片就把他生撕活裂,弯弯曲曲的肠子随着满天纷飞的碎布片,粘粘腻腻的血浆,血肉模糊的残肢断体,还有那被拆解成一大把的零件的机枪,排山倒海的气浪抛到空中,像五颜六『色』的花瓣雨那样缤纷绚丽。

    邓安国倒抽了一口凉气,迅疾起身向右首箭步蹿出,左手掏出一个弹夹,直接撬掉空弹夹,为81-1突击步枪补充弹『药』。

    他刚冲出丈把远的距离,眼前的树丛里乍然闪现出一条鬼魅似的身影。

    是从迂回到右翼偷袭他的敌人。

    心念电转,他双脚猛地往地面上一蹬,拔离地面,上身后倒,双脚同时蜷曲,来了一个姿势优美的后空翻。

    一串子弹贴着他背脊飞掠出去,把毗邻一棵大槐树掀下了一大块皮。

    着地的瞬间,他身子神奇地翻转,变成胸脯接地,卧姿据枪,仰角『射』击。

    那个跟他劈头一碰的敌人几乎在他后空翻的同时开枪,一组三发短点『射』堪堪贴着他背脊掠过。敌人惕然心惊,向下一压枪身,正要对着落地变成伏卧姿势的他『射』击,霍然胸口一痛,全身像触电似的猛烈抽搐,力气骤然消失,双手已握不住枪身,两脚已站不稳,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跪在地上,两眼朝下一看,胸口莫名其妙地开了一个血窟窿,粘稠血『液』泉涌而出。现在,敌人大脑里的意识飞快的消散,身体一轻,不听使唤地向前扑出,寂然不动了。

    邓安国翻爬起身,箭步奔到附近那棵大槐树底下,蹲下身,大口喘着粗气,背脊骨传来一阵刺痛,欲生折了一般。适才虽躲过了敌人的子弹,但弹头高速飞行激起的气浪还是撞得他疼痛不堪。

    邓安国咬了咬牙,左手忍不住伸到后背去搓『揉』,两耳耳膜已被爆炸声震得麻痒无比,只能靠双眼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左侧有一条瘦长的身影正在向他快速掩近。

    “我『操』你妈。”

    他一个侧后倒,上身从树干左边『露』出,左手上臂撑地,右手抵肩据枪,面向来敌,仰角瞄准,瞄准点置于那条瘦长人影移动方向的前方三米处的一棵小树,快速计算出前置量,果断『射』击。

    一声悠长而凄婉的惨啤过处,那条瘦长人影剧烈抽搐一下,四脚朝天地摔倒。

    邓安国击倒那个瘦长人影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一条高大人影从斜刺里扑来。

    他左肘在地上使劲一撑,上身弹回树干后面,身子扭曲两下,变换成跪姿,调转枪口指向那条高大人影,三发短点『射』。

    高大人影一个鱼跃,闪到一棵树干后面,迅即变成前滚翻扑出。

    邓安国左手握着枪托前护木,不断调整枪口指向和角度,右手食指控制着单发、点『射』、连发。

    高大人影在犬牙交错的树木间忽左忽右,时快时慢,灵活地变幻着战术规避动作,步步『逼』近前来。

    邓安国惕然心惊,也羞愤难当,终于碰到了旗鼓相当的敌人。

    空仓挂机,邓安国81-1突击步枪子弹告罄。高大人影业已扑近至前方不到一丈远距离,凛冽的寒气挟着酷烈的杀气一齐罩身袭向他。

    邓安国抛下空枪,双膝跪地,脑袋后仰,上身后倒,左手撑地,右手伸到大腿处战术快枪套里抽五四手枪。

    两颗7.62毫米的手枪弹贴着他面颊掠过,他甚至能看得清弹道在空中划出的线条。

    面上的肌肉被灼热的弹道气浪烫得像火炙一般,邓安国全身筋腱也被刺激得紧绷起来,这反而提升了腰腿各部的灵敏度。左手一撑,上身弹起,右手抽出五四手枪,急促『射』击。

    高大人影星飞电击般向后一倒,堪堪避过子弹,右手更快,仰角『射』击。

    邓安国流星赶月似的向左侧倒去,右脚同时狠蹬地面,硬生生地把身子挪移了两米,对手『射』出的子弹打得地面上草泥滚滚。

    高大人影打了两个滚,躲到一棵树干后面,退掉空弹匣换上新弹匣。

    邓安国则左手配合右脚连续动作,快速移动身体,右手开枪『射』击高大人影隐身的树干,压制得他不敢『露』头。

    邓安国手脚并用,三两下爬到一棵大树干后面,慢慢起身,背靠树干,呼吸有些急促,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对付眼前这个实力异常强劲的敌手。

    迅速调整呼吸节奏,邓安国狠狠一蹬树干,纵力鱼跃出树干,扑向右边刚才隐身的那棵大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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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戮游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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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射』出的子弹贴高大人影同样是一个漂亮的鱼跃龙门,跳出掩体,身子凌空向左飞掠,战术动作与邓安国竟然一模一样。

    邓安国侧着身子在空中横向飞掠,面朝来敌,右手凭着肌肉记忆和对目标的感知,扣扳机『射』击。

    高大人影在空中侧身滑行,同样面向邓安国连续开枪。着彼此运动的轨迹,徒劳地在地面上掀得草泥纷飞。

    邓安国的动能已然耗尽,落地的瞬间右肘撑地,双脚猛蹬,一个巧燕翻云,躲到那棵大槐树后面。

    高大人影偏巧落在一个凹陷地面,侧身伏卧,手枪交于左手,探出去,『射』击隐蔽在斜对面的邓安国。

    邓安国蹲在树干后面,换上新弹匣,正想从树干左边探出半边脸观察敌情,三颗7.62毫米手枪子弹扑过来,『逼』得他赶紧缩回头,大槐树被掀掉了一大块皮。

    棋逢敌手,彼此势均力敌,这个敌人确实很棘手,似乎比他此前所遭遇的高远扬更难对付。

    借着敌人停止『射』击的空隙,他探出手去连开两枪后,赶紧缩回,紧接着敌人的枪也打响了。两颗子弹打得树干木屑迸溅,立马响起两声撞针空击的声音。

    邓安国瞅准敌人换弹匣的当口,腾身跃出掩体,身子在虚空中急促『射』击,『逼』得敌人不敢从掩体里『露』头。

    扑到另一棵大树后,敌人就用两颗子弹为他敏捷的身手发出欢呼。

    邓安国背靠树干,左手掏出随身携带的最后一颗手榴弹,蹲下身,弹开引信拉环,延迟三秒,从树干底部贴地抛出去。

    手榴弹滴溜溜打着旋儿,滚出几米远,爆炸开来,气浪冲击波卷扬起枝叶,似雪片般漫天飞舞。

    邓安国乘机一个侧滚翻扑出掩体,如滚桶似的向斜对面一棵小树翻滚过去,贴地滚进中,右手不断朝敌人的掩体方向开枪。

    当他伏卧在小树干后面换弹匣时,敌人跃出那块凹陷地面,低姿横向奔跑,连续『射』击,冲到相距他十多米远的石包后面,隐蔽起来,喘歇,换弹匣。

    就这样,邓安国利用密植的树木跟敌人玩起拉锯战。

    两人都是胆大心细,身手敏捷无伦的狠主儿,估算起对手的弹『药』来都很准确,每当对手子弹告罄换新弹匣之际,一方扑出掩体,开枪压制对手,然后闪到新的掩体里。

    两人酷似猿猴一般在树木间灵敏地蹿跃滚跳,消耗弹『药』的同时,彼此的间隔距离越拉越近。

    当邓安国听不见敌人开火和换弹匣的声音之时,身上的五个五四手枪备用弹匣也罄尽。

    邓安国喘了两口粗气,扔下空枪,抽出『插』在左边肋间枪套里的柯尔特手枪,上膛,准备稍事喘息后,再度出击,忽地听得一个粗哑的声音调侃道:”中国特种兵先生,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你的子弹应该打完了吧?”

    一口流利的中国普通话,听声辨位,说话之人应该隐身在三米以外,斜对面的树干下面。

    邓安国莞然一笑,冷然道:”难道尊驾有神机妙算的能力?一下子就能算出邓某人的子弹打完了。”

    “我好像没有听到你换弹匣的声音了。”粗哑的声音调侃道。

    邓安国冷哂地道:”这倒奇怪了,我怎么也没有听到尊驾换弹匣的响声了?”

    粗哑的声音森然笑道:”中国特种兵先生,你比我想象中更厉害,也更可怕,难怪连汪世雄这样顶尖的特战高手也会栽在你的手里。你真的挺厉害,是个了不起的战略特种兵。”

    邓安国冷笑道:”是吗?邓某人真是受宠若惊。”

    粗哑的声音沉冷地道:”二十多名百里挑一,训练严酷,丛林经验丰富的特工队员竟然被你一口气杀了个精光,真够厉害,你的身手是我生平仅见。”

    “真的吗?“邓安国玩世不恭地道。

    “因为你太可怕了。”粗哑的声音冷然道。

    邓安国很是自惭形秽,真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慨,他笑了笑,冷淡地道:”不敢当,我只不过是中.队的普通一兵,依我看咱们还是言归正传的好。”

    带着几分征询的意味,粗哑的声音道:”那我们面对面的来一场白刃战如何?”

    “既然你有这兴趣,那邓某人也乐意奉陪。”

    邓安国答应得很爽快。

    彼此先礼后兵的瞎扯了两句后,那敌人首先将打空的tt30手枪抛了出来,而后慢慢从掩体中现身出来。

    对方显得很坦诚,邓安国也当仁不让,他慢悠悠地从掩体里现身出来,右手将打空的五四式手枪举到对方跟前照了照,以示乐意接受挑战。

    这一回,邓安国总算看清了这个敌人的庐山真面目。只见这人的身板魁伟壮健,两条臂膊粗大而筋骨虬结,只是脸庞略显干瘦了些,不过这在普遍黑瘦矮小的越南人之中算是珍禽异兽了。

    直觉告诉邓安国,这厮肯定有着中国血统。

    彼此横眉怒对一阵后,这家伙抢先自报家门,豪迈地道:”我是从河内总参谋部情报处调到步兵第五师特工团的新任副团长,我叫胡先勇。”

    邓安国心头巨震,暗忖:这家伙是越军总参谋部情报处的特工,那身手肯定不同凡俗,千万不敢掉以轻心。

    他吊儿郎当地道:”原来是河内总参谋部情报处的精英特工,邓某人能有幸讨教,真是三生有幸。”

    胡先勇那黝黑而横肉突『露』的脸膛上,有一条从左眼角斜拉到右边嘴角的伤疤在剧烈抽搐着,他恼怒地喝道:”用你们人地话说,现在轮到你亮出个海底了。”

    邓安国昂首挺胸,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免贵姓邓,中国人民***普通一兵。”

    胡先勇满口钢牙咬得格嘣作响,眼神变得狞厉可怖起来,他刷地一把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刺刀,摆出了一副横刀立马的威凌雄姿。

    邓安国甩手将五四式手枪抛向一边,伸右手手去腰间『摸』81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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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绝命地狱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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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触到冰凉的刀把时,心里在想:”给老子的,枪林弹雨,刀山火海里闯『荡』的时日算起来也不短,还从来没有象个武士一般跟敌人一对一地来上一场公平决斗,想不到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老子倒想领教领教越军总参谋部情报处的特工究竟有多厉害。”

    平心而论,邓安国身上还有一把枪,完全可以乘这个机会突然发难解决掉这家伙后,三分钟内一走了之。尽管他一直主张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只要是能致人死命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无所谓什么卑鄙和龌龊,只有生存和活命,但是在今天他却突然觉得这样做有些胜之不武。因为最勇猛的敌人,真正的对手才是最值得尊重和敬仰的。不管结局怎样,他都要义无反顾地同眼前这个劲敌来上一场公平决斗。如果技不如人,死而无怨。倘若侥幸胜出,今后再接再励。

    邓安国缓缓地从刀鞘中抽出明晃晃的81式刺刀,慢慢地举到眼前。

    邓安国望着锋锐而明闪闪的刀尖,唇角蠕动着一丝丝森然的狞笑,刀体上映『射』的一张涂满伪装『色』的清秀面孔在不断扭曲,越发越恐怖,两只澄彻而秀美的眼眸也变得越来越残毒,瞳孔在剧烈膨胀着,血丝就象病毒一样在眼眶里扩散。

    就在他立起刀锋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炽烈杀机从心窝直冲顶门。是的,刀代表的是军人的血『性』和刚勇,他狂暴和嗜血的兽『性』在这种极端残酷的条件下被激发到了极致,他确实想要跟对手来一场刺刀见红的白刃战了。

    一缕金灿灿的阳光穿破密密层层的树叶缝隙,映『射』在胡先勇手里的格斗刺刀上,闪闪生辉,迸『射』出一股森寒的杀气,显然他曾用这把刺刀切开过无数敌人的脖颈,刺穿过若干对手的心脏,当然也说明他这把杀人利器已经沾满了太多中国士兵的鲜血。

    杀人无数的刺刀,映衬着他那条狭长的刀疤,那双泛出血红的凶睛,令人不敢直视。

    只听他嘴唇搐动两下,狠狠地瞪视着邓安国,暴烈地吼道:”姓邓的,你说,两天前安乐村的血案是不是你做的?”

    十步之外,邓安国咬了咬嘴,开诚布公地回道:”你明知故问。”

    血丝在瞳孔里迅速膨胀,胡先勇右臂暴伸,刺刀直指邓安国,厉声嘶叫道:”姓邓的,你是个王八蛋,狗杂碎,你简直禽兽不如的恶魔。”

    邓安国冷哼一声,没有吭声,只是神『色』寒酷,目光萧森,毫不稍让地与咄咄『逼』人的胡先勇对视。

    稍顿,胡先勇怒目切齿地吼道:”你这丧心病狂,猪狗不如的杂种,你残杀了我们十多个回家探亲的战士不说,还对村里乡亲展开血腥大屠杀,四十多人死在你的屠刀下,你太冷血残酷了,你欠下了我们一笔永远也无法勾销的血债。”

    邓安国面不变『色』,不以为然地道:”那又咋样?”

    胡先勇暴烈地道:”你比那狼虫虎豹更可恨,却他妈还有脸在那里自鸣得意。”

    他的血泪控诉非但没有触动邓安国的理『性』和良知,反倒激起了邓安国无穷怒火。

    邓安国右脚腾地踏前一步,爆声道:”『操』你八辈祖宗,你这厚颜无耻,死皮赖脸的东西,老子那是『逼』不得已,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怨他们不自量力,咎由自取。”

    他碎了口唾沫,接着痛快淋漓地辱骂道:”我呸!,你当你们的老百姓是温柔善良,热情大方的高等民族。我『操』,一个个全他妈是狼心狗肺的贱种,还他妈有脸指责老子,告诉你,你他妈不配不在老子面前谈论是非曲直。”

    满口钢牙咬得格嘣作响,血红的刀疤涨裂得险些快要把一张瘦黑的丑脸撕成两半块了,胡先勇狂暴地嘶吼道:”禽兽,你少他妈的在那里油腔滑调,强词夺理,今天你要为你欠下的这笔血债付出代价。”

    “早说过了,老子是『逼』不得已才大开杀戒。”邓安国显得很理直气壮。

    胡先勇怒目圆睁,狂暴地道:”中国杂种,你要为我们死去的弟兄偿命。”

    邓安国不怒,反而嘿嘿笑道:”只有像你这般虚伪龌龊的人才会把战争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你们的特工队员不也很喜欢血腥和刺激吗?你们跑到我们家门口来舞枪弄炮,烧杀抢掠的时侯,可曾想到过滥杀无辜?可曾考虑过这是强盗行径?可曾扪心自问一下,你们是在对一个给你们大米白面喂饱你们,送你们机枪大炮抗美救国的兄长大打出手,你们又曾自我反省一下,到底谁才是货真价实的禽兽,谁才是明正言顺的人类?”

    一番意味深长,尖锐泼辣的陈词伴随着邓安国那阴冷的声音象一把锋利尖刀刺进胡先勇的心窝,又如同一双钢爪在他灵魂深处狂『乱』地撕抓。

    “不,不,你这遭五雷轰顶,千刀万剐的中国畜牲,你他妈的在胡搅蛮缠,不是那样的,是你们先侵略我们,是你先把战火烧到我们家门口,我们才是反抗侵略,保家卫国。”

    邓安国义正严词,这条丧心病狂的白眼狼终于感到了理屈词穷,但他仍然顽固执拗,苍白无力地为自己辩解,生拉硬扯地想把战争的罪责全部推卸到以邓安国为代表的中.人身上。

    邓安国道:”你这白眼狼,少在老子面前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事实终归是事实,你们在周围那些弱小邻国里舞枪弄炮也就够了,如今连跟你们曾经是同志加兄弟的中国都敢肆意践踏,真是瞎了眼,对你们这些浅薄,不可理喻的无赖就是不该心慈手软,就是要以牙还牙,以血溅血。“

    “不,姓邓的,你这万恶的中国禽兽,你在信口呲黄,胡说八道,是你们侵略了我们,我们才是在保家卫国,反抗侵略。”胡先勇振振有词地尖吼着,仿佛声音大到盖过了邓安国便意味着他们才是正义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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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命地狱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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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先勇越说越振振有词,邓安国可真被他气得肺腑欲炸,当下目眦欲裂地道:”不要脸的无赖,明明是你们先挑衅引起的战火,挨了打还死皮烂肉的怪我们侵略了你们,小心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胡先勇声如裂帛似的咆哮起来,”不,那一年是你们先动的手,是你们先打的我们。”

    邓安国据理力争,”是你们硬要跟我们结怨架梁,我们打了你们是自卫,是『逼』不得已。”

    胡先勇暴跳如雷道:”姓邓的,今天你是死定了。”

    邓安国哂然笑道:”是吗?你就那么自信?”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个狠辣角『色』各执一词,陷入了循环式的无聊争吵。最后,积压太久的仇愤终于爆发了,邓安国握紧刺刀指着胡先勇凶暴的吼道”行,咱们刀下见真章,看谁先躺下,谁站到最后谁就是老大。”

    “行,来吧。”胡先勇也毫不示弱地挥动着刺刀,狂暴的吼道:”姓邓的,你手上沾满了我们士兵的鲜血,我不提着你的人头去见师长,我誓不为人。”

    两人不想再理论了,还是以武士的方法来了结恩怨。

    “去死吧。”

    人随话声,胡先勇双脚蹬地起跳,身子向前电扑而出,右手刀由右向左横扫邓安国胸部。刀势狠猛,虎虚生威。

    邓安国左脚向左侧横跨一步,右脚脚脖内侧蹬地,迅速向左侧横跨跟进一步,同时腰身奇异的扭曲,胡先勇划出的刀尖擦着肋间拖过,划破了衣襟,险些伤到皮肉。

    星流电击的一瞬,邓安国旋身以腰力带动右臂力量手腕一翻之间,变成反握刀,狠狠划向胡先勇握刀的手腕,力图割断其桡动脉。

    胡先勇右手一缩,让过这一刀,然而却不曾想到,邓安国来的是虚招,划向他手腕的刀锋由下向上一撩,旋即直刺他咽喉。

    这一下速度之快,若同流星赶月。变幻之诡奇,令人匪夷所思。

    胡先勇的上身迅急一仰,脑袋向后猛仰,身子倒地,避过邓安国这一撩一刺的狠毒招式,翻身挺腰而起。闪避动作同样急如星火,同样干脆利落。

    “姓邓的,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人面兽心的中国猪,我把你撕碎喂狗,我就对不起那些被你杀害人民军战士。”

    胡先勇暴喝一声,旋身换步,右脚经左脚向前上步,脚尖外摆,两腿成交叉状,随即左脚向前上步,右手刀劈向邓安国面门,右脚上步,左手捏实拳头,左直拳击向邓安国鼻梁骨。刀划面门一招为虚,拳击鼻梁骨却是货真价实,邓安国若是中招的话,势必会打翻五味瓶。

    邓安国脑袋一仰,胡先勇的铁拳头擦着鼻尖击向空气。接着,邓安国上身向后跌倒,背脊先稍偏向右方,左手后伸,撑在地上,身体稍向左方,跌于撑地的左手上,胡先勇的踢出的右边腿再次落空。

    邓安国左手借力一按地面,一个平地翻车,立身而起,以自然持刀格斗姿势面对着已飘身闪退至两米外的胡先勇。

    前脚与后脚同时蹬地并前后交叉变换,胡先勇不断地以换步拉近与邓安国的距离,同时左手配合着持刀右手在邓安国眼前来回晃动,干扰着邓安国的注意力。霍然,他一个近身,右手倏翻,反握刀,斜劈邓安国颈左侧。

    由于胡先勇身高臂长,刀锋飙然而至,邓安国颈侧触到一股寒意,脑袋朝右后侧偏出,身子倾倒于地,右手一撑,双脚奋力蹬向地面,借力一个侧翻滚,然后翻身而起,只感到一股血辣辣的『液』体顺着左臂流向肋间。

    只见,邓安国左上臂紧挨肩膀的位置上盛开出一朵大红花。他臂膀已被刀锋切开了一条血口子。

    平心而论,胡先勇的确算是跟邓安国一拼高下的贴身肉搏战高手。但是,一连数天不分昼夜的绝地大逃杀,搞得邓安国疲于奔命,身心极其劳累。在这样极端恶劣的条件下,遇上如此实力强悍的对手,即使他的搏击本领再高绝,发挥起来也不免大打折扣,情势『逼』迫他只能作背水一战,两败俱伤的打算。

    邓安国用舌头『舔』了一下手指上的血渍,恶狠狠地吼道:”来呀!有种你就放马过来,你个杂碎,你不是要把老子撕碎喂狗吗?你这狗『操』的杂种有本事就来呀,看谁把谁撕碎。”

    “中国畜牲,你别得意,想当年我他妈连美国鬼子都能开肠破肚还怕你,老实告诉你,我十四岁大的时候就宰过法国鬼子。”

    十步之外,胡先勇面『色』冷凛,眼神中隐隐透『露』着一种歉疚与无奈,继续以换步『逼』近前来。

    邓安国倒退两步,双脚就地一蹬,拔离地面一尺,左脚倏然后伸,猛力一蹬树干,弹身跃起,凌空翻出一个漂亮的空心跟头,腾越到胡先勇的头顶,手腕灵巧翻转,刺刀刀尖向下,狠狠『插』向其头顶,大有将其头盖骨扎碎的势头。

    胡先勇急忙缩头矮身,一个前滚翻,避过了邓安国欲扎碎他头盖骨的狠毒招式,但左后肩却被锋利的刀尖扎破,登时血流如注。

    邓安国落地转身,面朝敌人方向,怒目而视,嘴唇『舔』了『舔』刀尖上的血渍,啐了口唾沫,将刺刀叨在嘴里,解下『迷』彩汗巾,三两下扎紧左臂上的伤口,而后取下刺刀,还原成持刀格斗姿势。

    胡先勇怒形于『色』,将刺刀交于左手,右手伸到左后肩『摸』了『摸』,看着中食二指沾染的鲜血,眼神隐隐显『露』出杀机。

    邓安国目光挑衅地瞅着胡先勇,嘴角浮动着轻蔑的笑意。

    胡先勇嘴唇翕动两下,左手将刺刀向胸前抛出,旋身进步,右手前伸抓住刀柄,凌厉攻势如火山骤发,似狂风卷地,搂头盖脸地覆盖邓安国全身要害。

    斜砍脖子、上挑下巴、直刺心窝、横斩腰肢……招招不离要害,式式毒如虎蝎。

    邓安国的双脚连续动作,忽前忽后,时左时右,风掣电驰般变换步法,灵敏地上跳下潜,像幽灵那样游移在刀光剑影里。

    “铮…铮…铮…”

    金铁交鸣,刀风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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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31 07:49:5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安徽省安庆市望江县 电信
      绝命地狱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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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安国以变化多端的步法,敏捷灵活四肢,巧妙配合,封闪避躲,见招拆招并寻找空隙展开反击。两人一攻一守,激烈的打斗令风云变『色』,天地震撼。

    胡先勇连续进击飞招,但却不断落空,邓安国眼疾手捷,机变如神,不放过丝毫乘隙反击的时机。

    突然,他绕到胡先勇侧翼,虚招攻击其后腰,『逼』其旋身闪退避躲。邓安国趁时反客为主,变守为攻。他一个近身,欺到胡先勇面前伸手可及之处,左手五指箕张如钩,抓其眼鼻,右手在虚空里抡划出一道半弧,刺刀斜砍其颈左侧。

    胡先勇略微向后仰闪的上身倏然朝右侧一偏,右手向上挥刀,封住颈左侧。

    铮的一声金铁交鸣。

    胡先勇格开邓安国斜砍脖颈的狠招后,右势站立,上体稍向左旋转,右脚由膝上提,迅即由曲到伸,右侧踹腿狠狠击向邓安国上盘。

    攻击既快又猛,击在必得。

    邓安国由于刚才斜砍脖颈的一刀用力过猛,落空之后,身子重心前移,收势避闪已是不及,小腹上重重地挨了一脚,跌跌撞撞地朝后倒退不迭,左手后伸,撑住一棵树干,方才拿桩站稳。

    邓安国喘了两口粗气,『揉』了『揉』小腹,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右手一翻,反握刀,电闪扑上。

    一声金铁交鸣,两条一高一瘦的人影刚刚碰触,如遭电击般撕裂开来。旋即,再次电扑而上,响起一串金铁交击声。

    劈、砍、刺、削……封、挡、格、架……刀风如涛,寒光耀眼。

    钩拳、鞭拳、直冲拳、摆拳、劈拳……拳影漫天,密如骤雨。

    两人棋逢敌手,半斤八两。

    刺刀挟铁拳,快攻狠打,令人炫目神驰的攻防战激烈持续了足有一根烟的工夫,两个狠主儿都累得汗流浃背,口吐青烟,竟然鬼使神差般撞了个满怀。

    胡先勇人高马大,挥刀向下劈刺邓安国脖颈。

    邓安国缩头,左手倏探如电,扣住胡先勇的握刀的手腕,食指拼力掐住他的桡动脉,不让他挣脱自己的控制。同时,他右手手掌松开,刺刀脱手掉落,右腿倏地蜷曲,膝盖一顶刀身,刺刀飞起来,右手抓住刀柄,正握刀猛刺胡先勇的心窝。

    邓安国刺出的刀尖还没触到胡先勇的胸襟,手腕就被胡先勇的大手抓了个结结实实。邓安国只觉得手腕像被一把巨大的钢钳夹住了,骨头欲碎裂,筋脉尽断。五根手指头登时痉挛,握不住刀柄,当的一声,刺刀脱手掉落。

    邓安国死死扣住胡先勇的手腕,猛力往紧挨着的一棵树干上来回磕击,三两下就磕掉了胡先勇的刺刀。

    邓安国左手乘机松开,五指捏成铁拳,挥出一记直冲拳猛击胡先勇的肩膀,接着双膝微弯,上身下压猛力前冲,戴着头盔的脑袋狠狠撞其下巴。

    一声令人肉麻的骨骼错位的脆响过处,胡先勇的肩膀和下颌在电光石火间连遭重击,踉跄暴退几步,颓然向后摔倒。就在他中招倒退的瞬间展开反击,左钩拳急于星火,一闪之间,拳尖剐中了邓安国的鼻梁。

    邓安国登时鼻血长流,头昏目眩,眼冒金星。

    邓安国一溜歪斜地倒退几步,摇了摇头,驱散大脑里的眩晕,一抹鼻血,凶猛扑上。

    胡先勇坐起上身,洒脱地接上被邓安国打得脱臼的下颌骨,瞥见邓安国猛扑上来,他赶紧翻转身形,上身前俯,左腿曲膝前蹲地面,以前脚掌为轴心,向右后方转体带动右腿朝左后方弧线擦地后扫,击向邓安国向前踏进的右脚。

    邓安国脚腕负痛,身子登时不稳,朝后连打了两个趔趄,扑通一交跌坐下去,后脑勺重重地撞在树干上,撞了个七荤八素。

    两个彼此势均力敌的狠主儿都被对方打得头昏脑胀,鼻青脸肿,仰躺在满是枯枝落叶的地面,抓紧时间喘气歇息,蓄势再战。

    邓安国眼前一片浑浊,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在包围着他,几次用双手撑地,奋力挣扎,勉强站立起来,还没走出几步,身子东倒西歪,不由自主地一交跌坐了回去。

    邓安国是这般有气无力,胡先勇亦然,也被邓安国两记沉重的煞威棒打得七荤八素,脑袋涨痛得快要炸裂开了,四肢根本使不上力,四仰八叉地躺在一边,大口大口地咳喘着粗气。

    力量过得片刻,邓安国用力拍了拍脑壳,扭了扭脖子,感觉到脑子清醒了很多,眩晕感消失了不少,浑身力量渐渐地恢复了起来。

    此时,邓安国忽地看到胡先勇正颤巍巍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一边抢出几步。

    邓安国『揉』『揉』肿胀的眼皮,定神看去,一瞥眼间,间距胡先勇不到十步远,豁然躺着一具血肉模糊,胸骨戳出体外的敌尸,尸体旁有一支ak-47冲锋枪,这厮正要『摸』过去捡那支ak-47冲锋枪。

    邓安国惕然心惊,精神大震,狠狠一咬钢牙,双手反手奋力一按地面,腰板狠狠向起一挺,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和速度站了起来。

    胡先勇眼角余光瞥见对手已经支起身来,急忙拼尽全力,加快速度,抢步过去抓那支ak-47冲锋枪,只要他拿到了枪,只要弹夹里还有子弹的话,那形势就会急转直下,邓安国就有生命之忧。

    只见他一个鱼跃,跳出去,接着前滚翻,右手向前抓出,抄起那支ak-47冲锋枪。

    几乎与此同时,邓安国右手反手伸到腰后,刷地抽出别在背后腰带上的柯尔特手枪,双脚一蹬侧旁的树干,借力一个鱼跃龙门,瘦削身形彷如离弦怒矢,闪电般飙『射』出去。

    胡先勇抓枪在手,一个侧后倒,闪电般出枪,枪口一摆,正待开枪。

    邓安国落地一个前滚翻,躲到他左侧的大树后面。他迅疾扭转身子,枪口往左一『荡』,哒哒哒的五发短点『射』,子弹打在大树干上,撕下一块块树皮夹杂木屑,四散溅飞。

    在他枪声中断的电光石火间,邓安国乍猛地从树干背后蹿出,双手就地猛力一捺,以常人瞳孔不及摄视的速度,来了个赏心悦目的鹞子翻云,轻捷利索地落到附近的另一棵大树跟前,身子扭了两扭,便即消逝在大树背后。

    胡先勇侧身翻滚,一骨碌坐起上身,忽见邓安国一个侧后倒,乍猛地从树干右侧『露』出上身,右手竟然多了一支柯尔特m1911a1手枪,枪口一晃,快速指向他的胸膛。

    衰竭之下,两人配合得倒是很默契,索『性』就倒在地上喘气歇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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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31 10:39:22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安徽省安庆市望江县 电信
     绝命地狱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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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先勇暗叫一声情况不妙,身体抢在大脑意念之前作出趋奉反应,只见他上身朝后猛倒,迅即横向侧滚翻。

    砰砰的两声枪响过处,两发子弹夹风带火地擦过胡先勇胸前衣襟,扎进他背后的大树身上,梆梆作响。

    胡先勇停止翻转,身子侧卧,脑袋微微翘起,右手肘部撑地,斜角瞄准『射』击,三发短点『射』。

    邓安国右肘狠顶地面,腰板往左上方猛挺,上身像装有弹簧一般,刺棱一下弹回树后,三颗子弹『射』在地面,炸起三股泥柱。

    胡先勇乘机挺身而起,斜身疾扑,如流星赶月,扑到侧近一棵大树旁。

    邓安国侧滚翻跃出掩体,跪姿双手持握柯尔特手枪,手臂、目光和枪口一齐移动,快逾电光石火。

    枪声响起,三颗子弹擦过胡先勇的身侧飞过,其中一颗子弹带着灼热的强劲气浪,蹭破他左臂衣襟,在他左大臂外侧犁开一道浅浅的血槽,立时鲜血冒涌。他身子右侧着地,左脚猛力一蹬地,身子滑进大树背后。

    邓安国腾地跃起,连续不停地扭腰换步,瘦削身形呼呼地打起旋转,宛若高速转动的陀螺,风驰电掣般扑向旁边的一棵大树。

    胡先勇右手从树后探出,单手『操』起ak-47冲锋枪,哒哒哒的向邓安国喷出仇恨的子弹。

    邓安国旋身躲进大树后面,两颗子弹打中树干,削刮下两块树皮,他把柯尔特手枪交于左手,从树干左侧探出去,砰砰的打了两枪,『逼』得胡先勇赶紧缩手收枪。

    咔的一声响,邓安国的柯尔特手枪空仓挂机,弹『药』告罄,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左臂伤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咬了咬牙,强忍剧痛,将手枪夹在左臂腋窝,右手伸到战术背心口袋里掏备用弹匣。

    与此同时,胡先勇坐在大树后,背靠树干,大口喘着粗气,热汗狂飙,显然刚才瞬间爆发的战斗力让他极为疲累。

    他右手卸下冲锋枪的弹匣,检视弹『药』,还剩七颗子弹,便把『射』击状调整为单发,而后咔嚓一声,『插』回弹匣,气咻咻地向邓安国喊道:”姓邓的,你已经连续开了七枪,只怕子弹已经打光了吧?”

    邓安国刚刚退掉空弹匣,一听胡先勇这话,心中一动,眉头轻皱,似乎想到了应对良策,便即洪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子弹?”

    胡先勇拉动枪栓,重新上膛,似笑非笑地道:”我没有听见你换弹匣,重新上膛的声音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身上还藏有第三支备用手枪吧?”

    邓安国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右手拇指松开空仓挂机锁,食指勾住扳机护圈,把手枪伸出树干,大声道:”你说不错,我的子弹已经打完了,没有弹匣可换,因为这支美式柯尔特1911a1,是前几天我干掉你们一个民兵排长,从他身上缴获的。”

    胡先勇慢慢地站起身来,探头看去,瞥眼之间,见对方从树后伸出右手,食指勾住一支套筒滑后的柯尔特手枪,当下心头稍宽,冷笑道:”姓邓的,你真够厉害,也够狡猾的,居然还在身上藏了一支手枪,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吧?”

    邓安国食指勾住护圈,将手枪抟了两圈,冷然道:”你错了,我与你此前素昧平生,完全不知道你的底细,更不会特意暗藏一支手枪,在肉搏决斗当中找机会开枪暗算你,我只是有备而无患,要不是你跑过去捡枪来『射』击我,只怕我还不一定能想起我还藏有一支备用手枪。”

    胡先勇脸『露』羞惭之『色』,嘿嘿笑道:”你是在说我不讲决斗规则,是吗?”

    邓安国冷哼一声,鄙薄地道:”你们越南人做事讲不讲原则,你应该有自知之明的,这个你用不着问我,更何况你我进行的不是武士决斗,而是两.人为了各自祖国的政治利益所展开亡命厮杀,只要能杀死对手,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即使你刚才拿到枪杀死了我,也没人怪你胜之不武,当然我暗藏一支手枪也无可厚非,我得提防你耍诈嘛!”

    邓安国词锋尖锐,胡先勇理屈辞穷,略事思索,他脸『露』狡黠神『色』,语气饱含歉疚地道:”不错,刚才是我不讲原则,不顾决计规则,想要乘你还没喘过气,爬起来的时候,跑过去拿枪,想用枪杀死你。”

    邓安国缩回右手,收回手枪,拇指按在空仓挂机锁上,冷凛地道:”你觉得有必要向我道歉吗?你刚才不是猖狂地叫嚣着要挖我的心去喂狗吗?现在我只有一支空枪,一把大砍刀,而你却手握一把自动冲锋枪,占尽优势,想要把我挖心刨腹,锉骨扬灰,现在还正是最佳时机。”

    胡先勇用手拍了拍ak-47冲锋枪,确定弹匣已『插』到位,稍加思索,随后说道:”姓邓的,你拿言语相激,是不是想诱使我出来,再和你来上一场拳拳到肉的决斗?”

    邓安国冷凛道:”怎么了?你手里有支ak-47冲锋枪,我称得上是赤手空拳,现在过来把我碎尸万段正是时候,难道你不想为你们那么多死在我手里的士兵报仇雪恨了?难道你的枪也没子弹了?”

    胡先勇心下会意,知道对方以言语相激,诱使自己放下枪,出去与对方再来上一场白刃肉搏战,但对方武艺深不可测,更精专于军事格斗技能,刚才对方在连续激战,身心极度衰惫的情况下与自己较量,自己尚且不讨便宜,现下自己同样疲顿,恐怕更无取胜把握,白刃肉搏不是明智之举。

    他审时度势,几经掂量,终于决意将计就计,谎称自己也没有子弹,诱使对方现身出来与自己近身格斗,乘机开枪解决掉对方,以泄心头愤恨,只要砍下对方的人头,拿到特工队员们面前去展示一下,不仅能在特工团树立自己的威望,还可以向上峰邀功请赏,取代现任特工团团长的职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真是两全其美。

    他当下沾沾自喜,缓缓地站起身来,向邓安国大声喊道:”正好我也没有子弹了,你想继续与我近身肉搏,一决雌雄,现在倒正是时候。”

    邓安国深谙越军特工人员阴险狡诈的行事风格,但为了诱引胡先勇现身,仍然决计舍命冒险一试。

    他慢慢腾腾地从大树后面『露』出半块身子,右手举到肩膀上方,手握着的柯尔特手枪空仓挂机,只是大拇指紧靠节套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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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命地狱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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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先勇探头一察视,见对方手里拿着的还是那支空枪,当下释怀,心想对方果真相信自己的鬼话,中国人似乎比想象当中更好欺骗,看来这个中国兵尽管武艺奇强,战斗力惊人,但是侠义心肠太重,一心只想与自己来一场中国古代传统的武林高手对决,不像传闻中那么机警聪敏,狡黠刁滑。

    邓安国『露』出了整个身子,双手举过肩膀,向胡先勇展示出手里没有其它攻击武器,最多只能把右手上的空枪掷出去砸人。

    胡先勇慢慢悠悠地从大树后面现身出来,右手提着ak-47冲锋枪,枪口向下朝地面,神情阴鸷地望向邓安国,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果给我机会选择的话,我宁愿在你背后开冷枪打死你。”

    邓安国徐步朝胡先勇欺近,轻蔑地道:”难道你没有勇气与我正面交手?”

    胡先勇一针见血地道:”说句实话,你确实是个很可怕的人,若论武功、军事战斗技能和勇猛气魄,我军当中跟与你并驾齐驱的人实在寥寥无几,难怪前任副团长汪世雄和很多优秀的特工队员会死在你手里。跟你这样可怕的恐怖人物面对面,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邓安国冷哼一声,没有吭声,继续缓步向胡先勇跟前欺近,两只锐利的俊目留意着胡先勇脸庞的神『色』变化。

    胡先勇顿了一顿,脸孔上的阴鸷笑意愈来愈浓,嘴唇翕动两下,阴恻恻地道:”姓邓的,你虽然强悍勇猛得很可惜,但是在我的看来,你并非无懈可击。”

    邓安国欺近至胡先勇跟前约莫五米处,停住脚步,倏然俊目圆睁,怒瞪胡先勇,冷厉地道:”看来你跟那个姓汪的龟孙子一样,总以为一定能够战胜我们中.人,却不知你们这种肓目的乐观,过度的自信,反而会使你们变得幼稚,变得愚鲁,结果非但不能在我们中.人面前讨到半点便宜,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邓安国的话一字一句饱含辛辣尖刻的意味,听得胡先勇如芒刺在背,钢针钻心,委实难以忍受。

    只见他脖间青筋暴胀,脸颊肌肉剧烈抽搐,双目赤红如火,眼珠欲夺眶蹦出,他咬牙切齿地道:姓邓的,我是不愿和你面对面的较量,但并不意味着我会害怕你。”

    邓安国冷凛道:”既然这样,那废话少说,咱俩就见分晓吧!”

    提着ak-47冲锋枪的右手臂在微微抖动,胡先勇暴烈地道:”姓邓的,你是厉害得很可怕,可惜还是有点愚昧。”

    他语言未落,右臂陡然抬起,右手迅疾向前送出,枪口直指伫立在跟前,迫不急待想与他近身肉搏的邓安国。

    他这一下变起当真出其不意,令人猝不及防,不过实在很可惜,他所面对的是勇贯三军,智谋超群的魔鬼刺客,无论他的为人有多么『奸』诈,伎俩有多么鬼蜮,到得来只会弄巧成拙,遗恨终生。

    就在他猝然发难,抬枪指向邓安国胸脯的当口,邓安国的身体竟然直挺挺地仰面向后猛倒,着地的瞬间,左手反手一伸,手掌撑住地面,身体重心倒在左手臂上,他右手臂抢在同一时刻,朝上甩起,而右手拇指一按节套锁,咔的一下金属摩擦声响,手枪套筒复位,枪口斜指对手上身,整个过程疾如流星赶月,令人不可思议。

    砰的一声枪响,胡先勇的右大臂与肩膀接合部血箭迸『射』,一颗11.43毫米子弹将他的肱骨轰得粉碎,余威仍是大得惊人,硬生生地将他那高大魁伟的身体撞得踉踉跄跄,倒退不迭,ak-47冲锋枪脱手跌落于地面。

    邓安国左手撑地,支住全身,右臂斜斜长伸,右手持枪仰角『射』击,第二颗子弹彻底终结目标的子弹脱出枪膛。

    胡先勇的眉心绽放出一大朵艳丽而凄怖的血花,而他脑袋猛地甩出,身体仰面摔跌,后脑勺抢在背部着地之前,狠狠地磕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喀嚓的一下恐怖脆响,他的头盖骨立时碎裂,红白相间的粘稠『液』物四处『乱』溅,活像砸烂的大西瓜,死状当真惨不忍睹。

    邓安国左手在地面狠力一捺,腰板借助瞬间反作用力,往起一挺,迅即弹直身体,他斜眼一睨已然溅血殒命的胡先勇,呸的一下,啐了一口唾沫,似笑非笑地道:”这群白眼狼总是那么喜欢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结果都是以赔掉『性』命为代价,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悔改。”

    他一言方毕,右手食指勾住手枪扳机护圈,转了两圈,随即收枪入套。

    邓安国经过与胡先勇前一番白刃肉搏后,已然『摸』透他的『性』情和为人,知道他是狡赖刁滑之徒,跟自己近身格斗落于下风就妄想用枪,可称得上是卑劣之极。

    刚才胡先勇和邓安国经过第二番枪战对决,见根本不可能占到任何优势,若继续缠战下去,弹『药』一旦挥耗罄尽,势必还会与自己拳拳到肉,毫无投机取巧的余地,于是他便决计使诈,诱使邓安国跃出掩体,像古代侠者一样与他展开生死决斗。

    邓安国早就窥测出他的阴毒诡诈,索『性』将计就计,故意给他造成子弹已经打光的假相,然后口口声声地叫囔着要与他近身格斗,使他误以为邓安国真的着了他的道儿。

    当两人再度跃出掩体之时,邓安国双手高高举起,故意把空仓挂机的手枪展示在胡先勇眼前,佯装出迫切想与他拳来脚往的架势。而胡先勇手提装有好几发子弹的ak-47冲锋枪,有恃无恐,满以为稳『操』胜券,警觉『性』大减,却不知邓安国比他更精专于使诡耍诈。

    邓安国见胡先勇自以为胜券在握,不期然地疏忽大意,根本不会料到自己适才给手枪装上备用弹匣的时候,没有按节套锁重新上膛,套筒后滑没有复位,看上去跟刚刚打光子弹的空枪毫无二致。于是邓安国巧借与胡先勇唇枪舌战的当口,慢慢地欺身至胡先勇跟前约莫五米处,因为胡先勇用的是ak-47冲锋枪,枪口垂向地面提在右手,在这种几乎近在咫尺的距离上,突然抬手举枪『射』击,速度相较于使手枪的邓安国,必定有所延缓,常言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而邓安国正巧利用这微不足道的毫厘差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仰面后倒,同时按手枪节套锁重新上膛,从而出奇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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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命地狱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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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安国稍作喘歇后,寻回81式刺刀,拾起81-1步枪,换上新弹匣,便在此时,他蓦然听到附近传来几声痛苦呻『吟』,低沉而凄切,显然还有重伤者正在死亡边缘线上挣扎徘徊。

    邓安国心知肚明,刚才妄图迂回到自己偷袭的敌人尽管全数惨遭灭顶之灾,但仍有几人未有立即溅血伏尸,现下正兀自垂死挣扎。

    他凝神细听,孱弱而苍白无力的呻『吟』声显示出,至少有三名特军特工队员在酷毒无情的炮火残虐下,已是奄奄一息,行将就木了。

    他略事思索,眉头紧蹙,咬了咬牙,决计痛施辣手,替这些苟延残喘的越军伤兵彻底解除痛苦。

    他刷地抽出柯尔特手枪,疾步流星地欺近至一个越军伤兵跟前,冷眼瞥去,见这厮后背倚靠在树干上,支撑着上体,『迷』彩服大眶小眼,『裸』『露』在外的肌肤泛出焦黑,而裤子被气浪撕扯成一条条破棉絮,锋利的弹片在他两条腿上划开好几道深长血口子,纵横交错,皮肉翻卷,鲜血长流,情状委实惨怖之极。

    邓安国不由得心头恻然,右手臂隐隐地传来酸软,缓缓地往下低垂,枪口挪开越军伤兵的胸膛,指向地面。

    越军伤兵那张凄厉惨白的脸膛猛然浮『露』出狰狞笑意,撑在地面的右手,抖抖索索地抬了起来,手里赫然攥着一颗俄制防御型破片手榴弹,大拇指已经穿进引信拉环内,欲引爆手榴弹与邓安国同归于尽。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邓安国右手上抬,扣动扳机『射』出夺命金属弹丸,出枪和击发当真疾如闪电。

    越军伤兵的眉心中弹,额骨碎裂,脑血飞溅迸『射』,右臂颓然垂下去,手榴弹脱手掉落进地面的枯枝腐叶里,上身擦着树干向右侧歪倒。

    邓安国倒抽一口凉气,庆幸自己网,抢先毫秒开枪击中对方的大脑运动反『射』神经中枢,不然的话,对方弹开了手榴弹引信拉环,而自己与对方的间隔距离又在五米以内,就算自己身法灵动,趋避动作迅捷,只怕未必能逃过俄制防御型破片手榴弹释发出毁灭能量。

    邓安国欺近到第二个越军伤兵跟前,一瞥之间,见他俯身躺在地上,全身衣襟千疮百孔,嘴巴鼻孔冒出带有气泡的稠血,显然被爆炸激起的冲击波震裂了五脏六腑,生命已是油尽灯枯。

    邓安国微微迟疑,心下一横,抬手就『射』。

    一颗带有仁慈意味的子弹钻进那厮后脑勺,轰碎他的头骨,绞烂他的脑浆,让他安心上路。

    邓安国转头走近第三名越军伤兵,遥遥看去,见那厮双手在地面上扒,两脚在后面猛蹬,艰难地向前蠕动,想要爬过去抓那支加挂有gp-25榴弹发『射』器的ak-47冲锋枪,生命垂危还不忘负顽抗,勇气可嘉。

    这一回,邓安国毫不迟疑,右臂上抬,迅即朝下微微一压。

    砰的一下枪响,那厮立时发出一声闷哼,背心噗的一下爆『射』出一股血箭,腰部四肢剧烈抽搐,而此时他的右手五指已经触『摸』到了那支ak-47冲锋枪的枪背带。

    邓安国箭步蹿近前去,又开了一枪,打得他人头爆裂,脑血迸『射』,立时寂然不动了。

    邓安国一脚踢开他的尸身,收起手枪,右手勾住那支ak-47冲锋枪的背带,奋力一挑,冲锋枪向上飞起。

    邓安国右手疾伸如电,抓住那支加挂有gp-25榴弹发『射』路的ak-47冲锋枪,他左手拍了拍枪身,俊面笑容可掬,很是欣幸自己获得一件称手的武器。

    他把ak-47冲锋枪斜背在背后,俯下身去,从敌尸上搜出三枚枪榴弹,随即扬长而去。

    利用越南北部崇山峻岭,树高林密,湿热多雾,晴雨无常的自然环境,邓安国像狡兔一样在深莽的丛林里东躲**,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出没无常,将自己苦修多年的少林翻腾功和轻身术发挥得淋漓尽致,边跟前来搜剿自己的越军特工部队玩捉『迷』藏的游戏,边寻找恰当的时机猝击零散的敌人,诱敌深入,声东击敌,各个击破,在秉承中.队传统的游击战争方针的同时,又因地制宜,灵活运动,自由发挥,取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辉煌战果。

    在短短三四天的光阴里,不断地有越军特工队员遭遇突出其来的神秘敌人袭击,葬身于浩瀚的原始森林里,或者干脆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越军引以为傲的丛林变『色』龙特工团折损了四五十人,取得的战果竟然只是和对方照了几面,连毫发都未伤到对方几根,在兵力相差极为悬殊,他们占尽优势的有利情况下,还输得这么惨,可谓威名扫地,颜面无存。

    陪越军特工部队玩了这么多天的丛林追猎游戏,邓安国像狩猎者一样,宰杀了四五十名所谓的越军精锐,当真是大获全胜。

    不过,他渐渐感到索然无味,心想这样在丛林东奔西走,行南就北,藏头『露』尾的实在太被动,不如寻机主动出击,跟敌军来上一场狂欢派对更来得痛快,更何况,那些特工队员自诩为丛林变『色』龙,当然不是等闲之辈,对丛林战术也是很在行的,若果跟他们纠缠得太久,难免会被他们『摸』清自己的行动规律,总结经验教训,进而找到对付自己的良策,那样可就大事不妙了,必须得马上转变策略,寻找敌方的重要军事目标下手,可问题是该如何着手实施呢?

    邓安国很想潜入越军第二军区司令部,像三年前独闯31fa师总部那样,刺杀敌方军区司令员,将司令部夷为平地,而后溜之大吉,可是越军第二军区司令部是什么地方?军区司令员的地位又是何等的尊崇!这等达官显贵出没的场所必定守卫森严,自己就算乔装改扮得天衣无缝,就算能瞒天过海,混进敌方军区司令部,然而在没有高度准确的情报支援下,在缺乏精心筹划,充分准备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得手的可能『性』,就算碰巧得手了,自己也绝无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显然,这个想法太过于异想天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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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31 13:04:58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安徽省安庆市望江县 电信
       绝命地狱战(八)
      章节更新:

     了望塔楼上的哨兵百无聊赖之际,『操』纵着探照灯,在军营外围晃过来,晃过去,打发时间。

    雪白耀眼的光柱扫过一片茅草,邓安国纵身一个鱼跃加前滚翻,迅即一展身形,扑进一块洼地,趴在满是泥水的地面岿然不动,光柱从他后背滑了过去,『迷』彩服较好地和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加上夜『色』掩护,身心疲顿的了望哨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的形迹。

    天际划过一道紫红『色』的蛇电,邓安国提气运力,闪电瞬间消逝,眼前又是黑蒙蒙的一团浑浊,他左手配合着双膝,在地面奋力一按一顶,刺棱一下弹起身形,像鬼魅一般轻盈,似离弦弩箭一样迅疾,在星飞电急之间,向前蹿出七八米远。

    一条堑壕横亘在眼前,他巧藉助跑冲力,倏地一蹬脚,身子腾跃而起,凌空蜷曲四肢,缩成一团,硬生生地朝堑壕内砸落而下。

    恰在此刻,咔嚓嚓的一声炸雷,呼呼轰轰地滚过天际,震得山摇地动。

    扑腾一声沉响,邓安国那圆球般的身躯落在堑壕内,砸得泥水四散飞溅。

    一个侧滚翻,邓安国四肢倏地舒展开来,右手反手伸到背后,拔出柯尔特1911a1手枪,慢慢地直起上体,想要探头向军营里面观察。

    倏忽间,不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吧叽吧叽的声响,邓安国心神一凛,疾忙缩回头,侧身隐蔽在右边壕壁底部。凝神细听,声音传自九点钟方向,像是有人正在迅步『逼』近前来,他侧身探头向外窥察,果不其然,两名身披雨衣的巡逻哨兵急匆匆地朝他这边走过来。

    他赶紧缩回头,纹丝不动地隐蔽在堑壕内,暗自揣测莫不会是刚才冲过壕沟上面那片将近十米远的开阔地时,不慎让远处巡游的哨兵发现了形迹。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那两名哨兵的枪都是挎在肩膀上的,不像是突遇敌情或者搜索敌踪之时,高度戒备的架势。

    两名哨兵脚上的解放鞋尽皆给雨水湿透了,走起路来吧唧吧唧的响个不停,在黑夜里很远都能听得清楚。

    当两名哨兵从邓安国头顶上方的堑壕边缘经过时,他的一颗心登时蹦到了嗓子眼里,绷紧腰腿筋骨,运力于双臂,只待向对方猝然发难。那知两名哨兵径直从他藏身之处走了过去,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察看堑壕内的情状。

    倒抽一口凉气,邓安国的一颗心又落了回去,待两名哨兵走远后,他压低身形,逆着堑壕内水流的方向移动。

    不多时,他便寻索到军营的排水沟,爬了进去。由于营地四周环围着齐人高的铁丝网,而铁丝网附近的植被又给敌人铲得精光,缺乏掩蔽物,加之四个了望塔内的哨兵没有清除,他不敢贸然去剪开铁丝网,只好从排水沟爬进军营。

    雷电交加,细雨潇潇,夜凉如冰。

    越军步兵第六师二团的后勤补给站沐浴在幽暗的雨夜里,地处深山老林,仅靠两台柴油发电机来供电,寥寥数盏瓦丝灯炮忽亮忽暗,军营在这种晦明的光度照耀之下,格外萧森,格外阴冷,宛如冥府鬼域,十几名夜间巡逻哨更似孤魂野鬼一样在四处游『荡』。

    东南角,一名单独巡夜的哨兵连打几个哈欠,『揉』了『揉』胀得发痛的眼皮,耸了一下右肩膀,把滑下去的ak-47冲锋枪往上一送,慢慢悠悠地走到一堆杂物跟前,脑袋朝四周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便解开裤腰带,掏出那玩艺儿,唰唰啦啦地渲泄起来,姿态倒是很舒畅,可惜他浑然不觉背后有一股无形但却致命的杀机正向他掩近而来。

    少顷,他已渲泄完毕,抖了抖那玩艺儿,收进裤裆内,一提裤腰,正要拴紧皮带,陡然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

    心头一紧,他便欲转头后看,便在此刻,大股劲急的冷风自脑后猛撞而来。

    一只仿佛从幽冥中伸出的手乍猛地托住他的下巴,同时向上狠力一提,另一只手倏地压在他的额头上,猛力向左一拧一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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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31 13:05:50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安徽省安庆市望江县 电信
        绝命地狱战(九)
      章节更新:

     但听喀嚓一声骨骼折裂脆响,那哨兵还未来得及反抗挣扎,甚甚根本就没闹清楚怎么回事,颈椎骨便被那双神秘而恐怖的怪手,硬生生地拧断。

    那双怪手甫一松开,那哨兵的一颗脑袋便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下来,身子更似一团烂泥一般瘫软下去,四肢一动不动了。

    在他身后乍然闪现出一条瘦削人影,抓住他的后颈衣领将他的尸身拖到杂物后面掩藏了起来,迅即几个起落,那人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得片刻,另一处位置上,两名哨兵正倚靠在一辆军用卡车驾驶室的左侧,各自点燃一根烟,尽情地吞云吐雾,倏然间,附近传来咕咚的一声闷响,在暗夜里听来格外响亮。

    两人被吓了一大跳,烟头脱手掉落到满是雨水的地面,发出兹的一声响。

    稍许愣愕后,他们倾耳而听,适才那声闷响传自盖着蓬布的车箱内,显然是里边的物品事先没堆码好,现在掉了下来,砸在箱板上发出的声响。

    哨兵甲赶紧扔掉烟头,拿出手电筒拧亮,对哨兵乙说了句我去看看,一定是车箱内米袋松垮了。

    说完,他便快步走到车尾,掀开帘布,把手电筒探进车箱内照了照,果不其然有一袋大米掉落在车箱地板上。

    摇了摇头,他把手电筒衔在嘴巴里,双手撑在车箱挡板上沿,身子向左侧一纵,伸左脚搭住挡板上沿,翻身进入车箱内。

    他俯低身形,刚想去搬起那袋大米,重新放回去,突然间,背后闪出一条黑影,一把寒气森森的53四棱钢刺噗的一声刺进他后脑勺,直接捅入颅腔内。

    那黑影一转持刀手腕,那哨兵的脑髓被钢刺搅成一团浆糊,一声不吭地躺倒在那袋大米上,四肢几乎没有抽搐一下,便即一命呜呼。

    那黑影拔出钢刺之际,在夜视仪的淡绿视场里看到,大股黏黏糊糊的黑竭『色』『液』物正从敌尸后脑的十字形创口内,稀溜溜的喷涌出来。

    绵绵细雨拍打着车体,簌簌有声。

    外面的这名哨兵听见车箱内发出几下奇异响动,只道是同伴一不留神,弄响车箱里的物事,便没有在意,自顾自地吞云吐雾。

    良久,他已经吸完了两根烟,始终不见同伴回来,只道人家偷懒,躲进车箱里睡觉去了,把他一个人丢到外面淋雨,心下大是怫然不悦,挥拳敲打了几下车箱挡板,小声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谁知一连喊了好几声,对方一点回应都没有,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掉了一样。

    心神一凛,他立时感到情况有些不太妙,当即从肩头取下ak-47冲锋枪,小心翼翼地『摸』到车尾,目光和枪口一齐对准帘布中间的豁口。

    倾耳注目了片刻工夫,可是车箱内毫无动静,他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在一道撕破极西天际的蛇电辉映下,他脖间喉咙管在微微颤动,两眼圆睁,爆『射』出惶恐的目光,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珠子。

    愕怔一阵后,他心下一横,拿出手电筒打开,叨在嘴巴里,然后右手持枪,左手猛地一把撩开帘布,枪口同时指向车箱内,双眼随同手电发出的一束雪亮光芒朝里面搜视,所见的情形令他心胆俱寒。

    只见同伴正背靠在一堆米袋上,血葫芦似的脑袋以一种古怪的角度歪向左侧,两条腿朝前长伸着,车箱地板上有一大滩红白相间的脑血,散发着大股中人作呕的腥臭味,显然被人敲碎了头颅,气绝身亡。

    这哨兵当下意识到有敌人来偷袭军营了,心头狂骇,便欲大声呼叫,可是嘴巴又含着手电筒,一时竟然无法呼喊出声,就在此刻,车底猛不丁伸出来一双手,捉紧他双脚脚腕,猛力一掼。突然感到双脚一紧,这哨兵身子一轻,在一股猛不可挡的力量拽动下,不由自主地仰后跌倒。

    咕咚的一声沉响,他后脑勺重重地磕在硬撅撅的地面上,冲锋枪和手电筒摔向一边。

    这一下变故委实仓猝,这哨兵措手不及,登时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紧接着那双手拽着他的双脚,呼啦一下将他拖进了车箱底下,随即就是喀嚓一声骨骼碎响声,显然他已凶多吉少了。

    突然之间,卡车底下钻出一条瘦削人影,捡起地上的冲锋枪和手电筒塞进车箱内,三两下便将帘布掩得严严实实。

    此时,一道紫『色』闪电划裂了漆黑的夜空,那人的身形面貌立时暴『露』在这一闪即逝的亮光下。

    但见他脸涂伪装油彩,看不清表情的脸庞僵冷得如块寒冰,一双神光湛然的眸子里闪『射』出锋刃似的目芒,他就是偷偷渗透进来,欲将这座后勤补给站夷为平地的魔鬼刺客邓安国。

    抬腕一看夜光表,时值凌晨三点过一刻,时间尚还充裕,他便躲进车箱内,取下战术背囊,翻出十几块c4炸『药』和装有定时器的雷管炸『药』,装进一个携行袋内。

    准备就绪后,他跳出车箱,左手提着装满炸『药』的携行袋,右手擎着柯尔特手枪,利用风雨雷电等气候条件,在夜幕的掩护下,如幽灵一般,轻悠悠地在军营里东一拐,西一转,极其娴熟地将一捆捆雷管炸『药』放到油桶或者营房门口,把一块块c4炸『药』贴在军用卡车驾驶室底部。

    转过几栋吊脚木屋,邓安国侧身隐藏在墙角,慢慢地探头往外察看。

    斜对面有一栋低矮的木屋,一名哨兵身披雨衣,嘴巴叨着纸烟,正在木屋前边转悠,一支ak-47冲锋枪滑溜在肩膀以下,形态十分闲散。

    邓安国仔细看去,见那栋木屋的墙面上有八个用白漆刷写的大字,”仓重地,严禁烟火”,赫然醒目。

    心中一动,邓安国不假思虑,便即判定那栋木屋是弹『药』仓,断然决计前去设置炸『药』,将敌人的弹『药』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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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31 13:08:26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 安徽省安庆市望江县 电信
本帖最后由 你真不咋的 于 2020-1-31 13:09 编辑

      
绝命地狱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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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意已决,他见四周没有敌情威胁,值夜班的岗哨仅有一人,警惕『性』非常疏松,很容易打发上路,索『性』从墙角后面闪身出来,直截了当地冲那哨兵走近前去。

    那哨兵正兀自抽烟,提神醒脑,解除疲劳,冷不丁地听见身侧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只道是换岗或者查哨的人到了,赶紧丢掉烟头,伸右脚踏住,将滑溜下去的冲锋枪往肩膀上方送了送,佯装一副正二八经的模样。

    偏在这时,脚步声骤然而止,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条瘦削黑影巍然卓立在身侧不远处,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像泥塑木偶一样。

    那哨兵隐隐然然觉察到有一双神光酷厉的眼睛,正直瞪瞪地迫视着他,寒气有如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袭遍全身筋腱。

    他刚想扭头去观察那条黑影,忽地听得咝的一下金刃破风声,斜刺里猛不丁地『射』来一道寒芒,他登时只觉颈右侧一凉,眼前一阵昏黑,腰腿各部的力量像扎穿的皮球一般,迅速地散失殆尽,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旋转,颓然倾倒在地上。

    邓安国迅步走上去,伸右手从身体尚还在抽搐的敌尸上拔出碳钢手术刀,蹭干血迹后,『插』进腰带内,接着用右手抓住敌尸的衣领,像拖死狗那样将敌尸拽到木屋跟前,狠狠一脚踢进木屋底下。

    右手拔出柯尔特手枪,邓安国连开两枪,打碎锁子,轻轻地推开木门,闪身钻入屋内,反手关上门,随即从头盔上拉下夜视仪,察看仓内的情状。

    不足半间教室面积大的仓内,大大小小的纸箱和麻袋堆码成山,淡淡的橡胶味夹杂霉气扑鼻而来。

    邓安国心里大感失望,摇了摇头,收起手枪,从嘴里取下81刺刀,左一划,右一拉,三两下便将一口大纸箱割开一个四方形窟窿,豁『露』出一双双黄皮纸包装的军用胶鞋。

    又割开几个纸箱或麻袋,里面装着的不是军用水壶饭盒,就是军服军鞋,那里是弹『药』,明显是存放军需品的仓,邓安国摇了摇头,掏出两捆雷管炸『药』,塞进纸箱堆里,随即推门而去。

    出得军需品仓后,邓安国便想溜到军营外面去,呆一会儿便好欣赏敌人军营石破天惊,烈焰升腾,火光冲天,肢肉横飞,鬼哭狼嚎的惨烈景象,忽然听得左首脚步声纷至沓来。

    心头一惊,他眼角余光眼向左首瞥去,见不远处人头攒动,有数人径直向这边走来。

    他一看便知是敌人的游动哨,赶紧身形一闪,躲在一顶军用帐篷的暗影里,蹲下身子,将64微声冲锋枪擎在手里,全神戒备。

    待得那一拨巡逻哨走过后,邓安国松了口气,转头一瞥眼间,见这顶帐篷体积很大,心想里面定然贮存着军用物资。

    『摸』了『摸』携行袋,还剩三捆雷管炸『药』,他当即决计潜入帐篷内,把剩下的炸『药』安装在里边的物事上。

    挑开门帘,他一头钻进去,浓浓汗臭味夺鼻狂扑,两耳更是听取呼噜呼噜的鼾声一片。他惕然心惊,疾忙闪身躲到门口右侧,瞥眼间,只见十张行军床分别在两侧一字排开,十名越军士兵正躺在床上呼呼酣睡。

    尽管敌兵们的睡姿千奇百怪,但却睡得相当安稳,全然没有觉察到危险已经悄然『逼』近。

    扫视了一眼这些沉睡中的敌人,邓安国失望地摇了摇头,便欲离去,突然间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对待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和战友的残忍。

    右手捏了捏拳头,又一个声音响彻在他的心间:每消灭一个敌人,就会使自己少面对一次死亡的威胁,也为战友多增加一分生存的几率。

    咬了咬牙,邓安国暗忖:战场上没有公平较量,凡是能致敌于死地的手段或技俩无所不用其极。自己平时不也这样教育战士们吗?战场上的生存之道不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吗?

    言念及此,邓安国心头杀机狂炽,双眼闪『射』出酷厉如刀的煞光。

    帐篷内原本沉闷的空气骤然紧张得令人窒息。

    心下一横,邓安国断然决定将这些敌人送进地狱,提前为自己安全撤离清除障碍。

    从嘴里取下81式刺刀,反握在右手里,刀锋迸发出森森寒气。

    他身形一晃,欺至旁近的一个床位前。

    床上躺着的士兵半盖着被子,兀自呼噜呼噜地打鼾,可能正在梦里和家乡的小妹幽会,故而面对勾魂使者驾临,竟然毫无知觉。

    邓安国稍事迟疑后,狠狠一咬牙,左手猛地伸出,一把捂住那兵的嘴巴,右手刺刀架在那兵脖间,自右向左横向划拉。

    扑噗的一声,如破败革。

    大蓬温热的血浆,咝的一下狂飙而出,溅满了邓安国的右边脸颊,粘粘稠稠,还带着大股咸腥味。

    那兵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四肢慢慢僵冷,热血仍在咝咝地向外飙『射』。

    他的颈静脉血管已被邓安国一刀切断,再也无法回到家乡去幽会他朝思暮想的小妹了,再也不能和日夜牵挂他的父母团聚了。

    右手握持着血珠子滚滴的刺刀,邓安国伸左手到脸颊一『摸』,立时『摸』得满手黏糊的血浆。

    浓郁的血腥味向四下弥漫,帐篷内很快便灌满了这种中人欲呕的气味。

    甩掉左手上的血浆,邓安国狠狠一咬牙,如一溜淡烟,飘身欺至紧挨的一个床位跟前。床上躺着一个身材瘦矮的士兵,由于光线晦暗,邓安国『裸』眼辨不清那兵的面目,但直觉告诉他,那兵十之.是个孩子。

    此刻,那兵嘴里叽里咕噜的发出几声梦呓,上体扭动两下,右脚蹬开被子,『露』出了下身。

    邓安国心头一紧,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被他用尼龙细绳活活勒死的那个孩子兵,带着童稚气息的瘦瘠脸蛋,毫无生气却无限怨毒的眼睛,五官扭曲成奇形怪状,嘴巴暴张舌头朝外猛伸,而喉咙里发出一长串咕噜噜的怪响,令人听之心头发『毛』……

    惨绝人寰的一幕在他眼前活灵活现,他瞅了瞅手上这把血淋淋的刺刀,又看了看床上酣睡中的那名敌兵,竟然当场怔愣住了。

    他暗里质问自己,对敌人大开杀戒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自己会不会沦为一架高速运转的杀戮机器?

    尽管军事行动是执行法定杀人任务,是一种必要之恶,是迫不得己,但是人非禽兽,总难免会有恻隐之心,像现下这样,趁敌人沉睡之际,在如此近的距离,用利刀抹破敌人脖子,切断敌人颈静脉血管,接着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鲜血狂飙中气绝身亡,而且是在睡梦中浑然不觉地奔向鬼门关,自己确实于心不忍,因为屠杀毫无反抗力的敌人和战场上与敌人狭路相逢,短兵相接,面对面厮杀,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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