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持花战士 于 2011-5-9 07:09 编辑
--------母亲节写给母亲
周末,放下忙碌的心绪,一个人出去走走,沿着公园小径独步,边吹风,边欣赏这夏始春余,叶嫩花初的景致,也是一种难得的放松。在一块花圃的中央,远远望去有满树的白花,阵阵清香随风隐约传来。那花,那香似曾相识,仿佛回眸之间,顾盼想念的老朋友。是什么花?什么花? 难道是栀子花吗?不可能吧?带着似是而非,似疑非疑的心情闻着香味朝前走着。来南方工作十几年了,一直都未见过这种花,以前在公园里,满心欢喜地朝着满树白花而去,以为可以一睹她的芳颜,可每次都只剩下一声叹息。绿的叶,白的花,这类植物应该很多吧?它们都给了我太多的假想和失望,还有淡淡的惆怅与失意。但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了,没有失望,走近仔细观看,一看那个花骨朵,我就知道不会错了,真的是她,带着清香的栀子花!饱满,圆润,带着青绿色的花苞,还是我记忆中熟悉的样子,还有那绿色的叶子,即使是在严寒风霜的侵蚀下也不变黄的叶子,也是如此的熟悉!老朋友啊,竟然在异乡与你不期而遇,而且是在母亲节,多么特殊的重温,多么温馨的回味。我采了一朵,吹走落在花蕊里的小虫子,凑近嗅嗅,香,清香,沁人心脾的香,就像余音绕梁,可以三年不绝于耳。 老屋的门前有一棵栀子花树,正好在老屋的斜对面。母亲用冬天池塘里的肥泥土将花树围得很高,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山包。每年的端午前后,栀子花树就在山包的中间开花,漫无边际,满枝满丫地开着,整个树都是素的,淡的,香的,不参杂任何颜色,任何味道。 母亲喜欢花。爷爷修新房子时,母亲就在新房子前种下了栀子花,浇水、施肥,树一天天地长大,盘也越开越大。终于开花了,可能是营养充足,母亲栽的栀子花树开出的是双层花,显得厚实饱满,村里人都喜欢来家里讨花戴,小女孩也来树下望,眼馋馋地盯着满树花看,母亲毫不吝惜,将花摘下来,送给她们,有时还亲自给小孩子们扎在头上,引来了孩子们一阵阵的欢笑。那时候的女人们都很喜欢戴栀子花,女人头上都要戴上两朵,有的是戴在头的两侧,用发卡夹住,有的是别在辫子上,在辫子的根部用皮筋扎住,那花好象是开在女人头上似的,行走中的女人,站立中的女人,都是花,都是风景。 母亲也会在发间戴上几朵栀子花,有时也在辫子上扎上一朵,素素的花,淡淡的香,就这样整天围着母亲。 栀子花经常是满树满树地开,像结了果的树,被花压得弯了腰。母亲拿来脸盆,从水缸里舀上几瓢清水,将花一朵一朵地采下来,放进脸盆里,送给亲戚朋友,与大家分享花事,共享花开的喜悦。母亲找几朵似开未开的花苞,带上一小截绿叶枝条,插在空酒瓶里,摆放在画机的两端,不到一个晚上,花骨朵就开了,绿叶托着白花,像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美少女似的,清新、赏目。 冬天的时候,草木都枯黄了,但栀子花树却仍然绿意不减,依然努力地绿着。有了栀子花树的冬天,老屋门前始终保留着一份生命的绿色。弟弟常折几枝栀子花的枝叶,用水洗去上面的灰尘,用瓶子装水养起来,时间久了,断枝的地方,居然长出了根须,很感慨栀子花树生命的顽强。一个冬天,房间里总是绿意盎然,心情也不受冬的影响,远离了灰、冷、静,走近了绿、闹、暖。 老屋前要起房子了,栀子花树直然要移走。父亲说,树底盘太大,整棵的移很废劲,只能是砍掉大部分树枝,保留它的主根和一部分枝叶移到别的地方去。父亲砍树的时候,母亲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对父亲说:“不要砍那么多,多留一点叶子,砍伤了,来年,它就不开花了”。看得出,母亲很心疼,“植物也一样,侍弄久了,有感情了”。母亲一直在给栀子花树找新的地方,但老屋前就那么一点地,前面起了房子,实在找不到栽它的地方,没办法,只好将它送人。栀子花树送给了小奶奶。移到小奶奶家的栀子花,仍然活在母亲的心里,仍然留在母亲的眼中,树就像她的孩子一样,不离不弃,不舍不放。母亲从树那里走过,都要看上几眼,每年花开的时候,她总要走近树前闻闻花香,摸摸树枝,自言自语地说着“花开得小了,开得小了……”。 几年以后,父亲又在另一块地方盖了新房,新宅基地比较宽阔,有一块自留地,可以种菜,养花,母亲依旧挥不去她对栀子花的记忆,依然在墙角那里种了一棵栀子花树。去年冬天的时候,树盘还不大,但叶子绿绿的,长势还不错。与母亲一起站在栀子花树旁,母亲表情很欣慰,对我说“等明年你们回来的时候,它就可以开花了”。 又到栀子花开的季节,又到一年一度的母亲节。听小妹说,母亲的胃刚做了手术,正在调养恢复中,做儿女的心里总有一份挥之不去的挂念。看看刚刚采摘的那朵栀子花,依然静静地开着,一朵花,清香满屋。我知道母亲种的那棵栀子花也一定会开得很旺盛,满树的花,白白的,素素的开着,为她的主人,也为主人那份永远不变的牵挂。 写上此文,祝妈妈节日快乐!
2011年母亲节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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