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读书

今我 · 发表于 2021-7-28 16:42:09

上海书店总是打折，价钱低得不像话，女儿遇见了总会打包寄过来。理科生，连买书都总是重复。买了三次王国维《人间词话》，为了对得起她的殷切期望，我只好捧起《人间词话》外读。十几年里，这本书断断续续看过许多回，至今的领悟和印象还是停留在三重境界上。如今细细思量，这样多年年自己对诗词的领悟究竟在哪一重境界？恐怕第一重都不曾到过。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层楼，望断天涯路，这是老先生说的第一重境界。说来惭愧，我觉得自己第一重境界都没达到。“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我大概还是那个在花市灯如昼的上元节看花灯的儿童，这也好看，那些好看，至于怎么个好看法，怎么去评判它们的高下，我就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所以然了。读诗词只靠自己的感觉喜好。想想实在很对不起王国维老先生的。
  然而，再笨的呆子，也可以从鸡蛋里挑几根骨头。王老夫子说红杏枝头春意闹，着一“闹”字而境界全出，云破月来花弄影，着一“弄”字而境界全出。我是有保留意见的，不能否定这两个字用得独具匠心，但是说整首词靠一个闹字而春意喷涌而出，弄字突出了整个月下意境，就夸张了，这两首词本身就写得很好，两个字犹如画龙点睛，让整个词灵动增强感染力，假如词人当初画的不像龙而像蚯蚓的话，怎么点睛，也成不了腾空而起的龙。
境界有高下区分，有我之境、无我之境的区分，他分别列举了冯廷巳，陶渊明，秦观。当初我最喜欢的“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千秋去”。被老夫子作为有我之境的例子，拿它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做分析，完成了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比较，其中格局阔宏当然是后者了，着实被打击了一回，怀疑起自己的格局起来。想想又安慰自己，自己这辈子大概就那样的格局，如此着实也不错了。
  境界有大小而无优劣之分，这点我是赞同的。“大漠孤烟直”和“细雨燕双飞”只是境界大小有区别而已，但是它们一样都是很美的境界。所以不能以意境的大小判断它们的优劣。
  李白的诗词以气象取胜，老先生说这点只有范仲淹的《渔家傲》可以与之媲美，我是不赞同的，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念奴娇》是完全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无论是气象还是富于烂漫主义的想象力。鄙人觉得苏东坡兼容并蓄了盛唐两大诗人李白和杜甫的风格和长处。
  嘿嘿，一家之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