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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土哈子
何应华
家乡特产--土哈子,普通话叫土虾子,学名是刺苦草,沉水草本。土虾子是一种植物,一般出现在干涸的河床上,埋在地底下的,无直立茎,匍匐茎上有小棘刺,有越冬块茎。黑色的皮,里面的肉是白色的,每一个长度和粉笔差不多,和蚕很像。以根状块茎供食,其根状块茎俗称“土虾子”、“水洋参”,纯天然、无公害、味道鲜美、营养丰富,以炒食为主,肉质脆嫩,味甘爽口,为安徽望江的特色菜肴。 在童年的记忆里,记得我经常去河湖边的水田里、圩里挖土虾子,对于那个比较落后而经济条件差的年代,河湖旁边长大的孩子来说,这可是一道绝好的美味佳肴。放学了,放下书包,喊上几个小伙伴,带着粪箕、洋瓷盆,我们来到一块水田边,脱下鞋子,挽起裤脚,将水田边的小水沟两头用泥巴垒起来,开始分工合作,他在一头用洋瓷盆把田沟里的水往外舀,我在另一头用粪箕将水往外舀,不一会小沟的水没有了。水干了,沟里的小鲫鱼、鲶鱼、刀鳅啥的各色小鱼都出来了,我们欢快的往洋瓷盆里捡着小鲫鱼和各色杂鱼,不一会便装满了大半洋瓷盆了。小杂鱼捡完了,我们再用手把水沟里的泥巴翻过来,泥巴里的泥鳅一条条被我们逮住了,捧起放在洋瓷盆里。不时的一株株刺苦草翻起,草的底部连着一个长度和粉笔差不多,和蚕很像的土哈子。我们高兴的手舞足滔大叫着,唱起那只有自己听懂的小调,加快速度翻弄着水沟里的泥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洋瓷盆里便放满了各式小杂鱼、泥鳅、土哈子。看看天也差不多黑了,我们一路唱一路跳的回到家中,叫喊着妈妈快点烧菜做饭。趁着妈妈烧菜做饭的时间,我们几个小伙伴便在门前的土道场前玩起了跳田(单脚将石头跳在每一个格子里,一步一个格子,石子跳出格子就算输。)、摔鳖(用纸叠成的田字,放在地上,对手用田字纸甩动将其掀翻就算赢了。)、撞拐(一对一对阵,抬起一条腿横着盘起,由手扳着,两个人相撞,看谁勇猛,把对方挑翻或撞倒。)等游戏,大约四五十分钟左右,我们玩得已经是满头大汗,这时候妈妈已经将一大盆热气腾腾鲜味扑鼻的各式鱼杂烩和黑黝黝香辣可口的土哈子端上了桌子,叫喊着我们这群傻小子吃饭。于是乎,几个小伙伴飞快的跑进屋里,围坐在一起,香气扑鼻的小鱼大杂烩、淡淡香甜粉嫩可口的土哈子,合着一大碗米饭,我们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相互捣腾着开心的大笑,此时此刻,人生最幸运的莫过于我们,人间所有的幸福与美味佳肴皆近在眼前。
从此,家乡的土哈子与各式鱼杂汤便成了我们业余课后同伴们打牙祭、快乐聚餐时餐桌上必备的美味佳肴,绝对的绿色无公害纯野生食品,一直滋补和养育着我们这群在江河湖泊边长大淳朴善良的孩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从天真浪漫的儿童到懵懵懂懂的少年,再到豆蔻年华的青年,但随着时代的变迁、科学技术的进步、农药的出现,弯弯扭扭的小河也变成了直而水泥墙的河道,昔日小河里、田沟的鱼虾逐步绝迹了。再要吃鱼就得到鱼塘或者河湖里,尤其是土哈子更是在记忆中已经逐步消失,好像隔了一个世纪,好像一切都是回忆与曾经的过去。再让我勾起对土哈子的回忆与痴迷,应该来说是2013年。那是我回到家乡县城,偶遇一位老家在泊湖的朋友,一位做人力资源企业的老板,与我聊天时她突然说起土哈子的故事,许久未曾有个土哈子味道的我,加之本身就是一个吃货,真是突然找到了新大陆似的,急忙让她帮我弄点土哈子。性格豪爽耿直女汉子的她,第二天就给我弄了近两斤土哈子送给我,记得那时价格已经是70多元一斤,但她一分钱没收就送我了。高兴得像小孩子的我立刻让岳母回家帮我炒,在烹饪这块比较有水平的岳母用咸辣椒就着生姜大蒜将土哈子炒了一大盘,那一晚,我喝了近七两白酒,吃了大半盘土哈子,那个味道那个开心,好像又让我回到了人间所有的幸福与美味佳肴皆属我身的童年,自是让老婆笑话我就是一个大傻瓜,真正的让我好好过了一次土哈子的盛宴。
时间到了2021年,我已经从当初离家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豪情青年变成了如今饱经沧桑知止而定的中年大叔,安居乐业异地他乡深深扎根在甬城的这块土地上,又一次与朋友聊起故乡的土哈子,于是又开始心心念念念叨着故乡的土哈子。从这个夏季开始,我就开始让故乡的朋友帮我物色土哈子,可夏季正是湖水满堤的季节,也是刺苦草生长的时节,土哈子还没有长成。季秋时节,曾经在老家企业的一位办公室主任,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同事,听我说起土哈子的痴爱,于是乎让他姐姐在泊湖(因为环境原因,现在故乡的土哈子基本绝迹,只有在武昌湖和泊湖的湖稍有一些,属快绝迹物种,是望江人眼中的土黄金、望江的冬虫夏草。)为我买了一大袋,通过快速物流送给我。感恩感谢这位昔日的小伙伴,我立刻红包发过去,可他就是不愿意收,说什么感谢我昔日关心和帮带之情。接到快递的那晚,我就像迎接一个比较尊贵的客人到来那样,早早回到了家,直喊着妻子帮我炒上一盘记忆中的土哈子。贤惠温柔的妻子也一直惦记着我的这份痴迷,精心的用咸辣椒和生姜大蒜和着土哈子炒了满满一盘,这一晚,半斤白酒就这一大盘土哈子,吃得我是汗如雨下和热泪盈眶,满脑子的感激与兴奋,就像回到了童年时那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相互捣腾着开心的大笑的情景。那一夜,在日记里,我记得我写下了一句话:终于梦圆了我的土哈子梦,让我童心大发,让我再次对故乡的思念有了更进一层!
如今年已不惑,我从一懵懂无知的少年到青年、到中年,历经尘世沧桑与浮华,逐步学会了自我控制膨胀、放平了心态,但对土哈子的痴迷情结依然一直不改初衷,是那种原生态的味甘爽口,亦是那出淤泥黑乎乎如蚕蛹而依旧肉质脆嫩的自然本性?我亦无定论。诚如自己对大自然,对故乡、对土哈子乃至对至亲至爱父母的思念,这或许也就是诚如一句“通微生于思、感而遂通天下”的睿智与至真心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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