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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年愁云满天,世间突如其来的变数,未知。让每个生命惶恐,即然是未知,应对的办法只能少出门,少走动,一开始很沉闷,难受。时间久了,心情渐渐平静,脑海中一些年久的记忆,龟事,越来越清析。我得出去走走,看望那个时空中的渡口和小屋,那些让我怀念的人和事。‘
静静的小屋,一盏昏黄的灯火,围着灯火飞舞的各种虫儿,分不出它们属那门那科。一位历尽沧桑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如同小屋一样苍老,填滿了岁月的斑驳。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目光充满好奇,向老人索取往日的时光。一些不识趣的飞虫总是扑向灯火,瞬间掉落地上,有些落向老人和少年的脸上,少年挥手拍打,老人用芭蕉扇轻轻驱赶……
河边还有一只老龟,人间的事也让她好奇。
老人姓李,是这段渡口的摆渡人,村里人都喊他李爷,李爷是见过世面的人 ,年青时在长江上跑码头,开三栀杆的大船,上江下江,结交过混码头的阿三,亲过吊脚楼的女人。见过太多的风浪。亲历“阳湾惨案”,还说得一口好故事。
老龟是他在沅江码头上从打渔人手里买来的,他说是缘份,就像他在吊脚楼遇到的夭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心甘情愿为她花光积蓄。
长夜漫漫,没有女人的日子,他与龟儿讲风花雪月,悲欢离合,儿女情长。
长江的中游,有个叫沅江的支流,地属湘西,湘人好勇,有血性,男子大都从军,时逢国难,一批批男儿血染沙场。遗下的孤儿寡母,艰难度日。战争的残酷,总把苦难留给那些不幸的女人和孩孑。夭妹的男人出湘抗战多年,杳无音信。
那是一年中寒冷的时候(这里故事多,还没想好怎么写)
直到外寇侵战中原,又遇兵匪横行,百业凋零,他回乡做摆渡人。此岸至彼岸,渡尽流年冷暧,潮涨潮落。每当浩月临空,雁声悽凉,又或江水初平,蛙声阵阵,使人愁肠百转,情思恍惚,闲下来时,他只有与龟儿对话,致伤心处,人龟对望,时光静寂。
上一个庚子年,大批苏北佬举家逃荒至此邑,留在家只有死路,那位大神说的,树挪死,人挪活,可是大江南北,黄河两岸,饥荒遍野,草木难发新芽。它乡也好不了多少,这是天灾,未死之人和将死之人都相信是天灾。
乡村三月天,本是千树繁茂。百草野菜遍地,青青绿绿 ,一波又一波饥民无数次采摘后,真是赤地千里,榆树.槐树.油树皮也被剥光,剩下几根光凸凸的枝丫刺向天穹。
彼:吋,有一跛脚苏北老儿牵着一个衣衫残破的少年,他们的衣衫已分不出颜色,老人骨李瘦如柴,死气从他的脚步和眼中透露出来,李爷一照面就看出来了,这一年来,他见过太多的饿死鬼,有些走着就扑到了,再也起不来。只是苦了这少年,少年面色苍白,眼神茫然,与他年龄极不相符。
“船家,河那边可好些,”苏北老儿用尽气力断断续续问李爷。
“好个鬼啊!树皮草根都吃光了,都扯青麦苞了,”李爷心里想骂娘,可他不能断了将死之 `、人的一线希望!
“求您将——将小儿渡——渡过河,”苏北老儿咳得有形无声,“寻——寻条——条——生……。”
这老儿话没说完,头一歪扑倒在地。两只浑浊的老眠望向李爷,李爷长叹一声,蹲下来一手搂住孩子,一手为老者合上眼皮。
一天后,上面给李爷半袋红薯干,让李爷找几个人把逝者埋在河头上。面向河对岸。
从此,李爷,老龟,少年,这河边的故事在怎样敲痛流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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