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子＜高永朋打工记＞八、举步将行 驰电有请

文香子

八、举步将行　驰电有请
出路在哪里，去路怎么走？连日来，高永朋不断地思虑谋划着，他鼓舞自己，莫愁前路无知己，常记当年烈士吟，人到万难须放胆，勇敢走出去，大路在足下。最后，他决定，还是到沿海去。据说，那地方海面阔，林子大，什么鱼都跳，什么鸟都叫，去到那里长长见识，也不枉过此生的后来光景。
想罢，高永朋拨通了东南沿海瓯州市人才交流中心的电话，没待高永朋开口，电话里就传来了对方娇柔细嫩的女音：“您好，这里是瓯州市人才交流中心，请问有何贵干？”高永朋自报家门，说明己意，对方立即答复：“先生，您的意思我已清楚，我们欢迎您的光临！高级人才，更受欢迎。这里有几家用人单位，请您记下他们的名称和电话号码，自己作出选择，然后直接与他们联系，他们会有答复。如果有困难，还可以告诉我们，为您提供帮助。”高永朋一一记下，连声称谢，挂起话筒后，仔细选择琢磨起来。
高永朋办过金矿和油脂企业，自认为对化工类工厂并不陌生，便看中了其中一家生产除草剂的虹东化工厂，就马上拨通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副厂长，高永朋当即向她讲述了自己的学历和履历，对方听了，很感兴趣，也当即答复：“高先生，我们正需要像您这样的高级管理人才，欢迎您的加盟，待遇从优，双向选择，来去自由。请您先来考察，费用由我厂承担。见面商谈，您看可好？”短短几句话，听得高永朋心里暖洋洋的，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好头绪，赶忙开口道：“谢谢，谢谢！我最近就来拜访，到时候，还请您多多关照。”对方说：“不用客气，欢迎早见。”对方挂了电话，高永朋心花怒放，喜不自胜，马上对范英说了。范英也兴高采烈地说：“你真的要去看花花世界了，你就去呗，但是，甭见了漂亮妹，就走不动路了！”高永朋哈哈大笑，说道：“还没挪窝，就吃醋了，外甥都与我一般高了，我哪里还敢再返回头骚？”夫妇二人一阵说笑，顿时将心结全给解开了。
正当高永朋夫妇俩说得高兴之时，电话铃响了。高永朋拿起电话一听，是小女婿打来的，忙问何事。小女婿说：
“阿爸，你还真行呢，我们老乐总的事，你真的算准了！”
“什么？算准了什么？”高永朋不解地问。
“难道你忘记了，不是正月初八，我请你给他卜的卦吗？”他小女婿提醒他。
“啊啊啊，想起来了。那是卜着玩的，哪能当真呢?”高永朋马上解释说。
“卜着玩的，哪有这么巧呢？大前天，老乐总真的被他们省GongAn厅抓去了！”小女婿说出事实来。
“即使老乐总真的被抓了，那也是赶巧的，与卜卦根本没关系，你不能相信它！”高永朋仍然解释着。
“相信与不相信，那是我们的事，你不要管它！现在，我们小乐总很着急，想知道后来会怎么样。他要我给你打来电话，请你赶快来一趟，给我们再卜几卦，看看以后情况如何？”小女婿替小乐总向高永朋发出了邀请。
“小乐总怎么知道我会卜卦？”高永朋问。
“是这两天，我看他着急，随便给他聊出的。”小女婿实话实说。
“你怎么可以给他聊这些话呢？”老高不高兴地说。
“没办法，连日米，这事给搅得天昏地暗，小乐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情绪乱得—塌糊涂，我只是想安慰他一下，说是老乐总今年运气不佳，注定要受这番苦，想叫他宽点心，不能太六神无主了。他问我怎么知道，我顺便向他说出了你正月卜卦的事。没料到，他却信奉上了，再三拜托我，请你来一趟。他还说，还有很多事，要向你当面请教。阿爸，做好事，请你来一趟吧！他们对我都很好，我在他们这里上班，你得为我考虑着点！”小女婿像倒豆豆一样，一连串说出了一大通急情和道理。
“我也不是神仙，谁叫你扯到我？”高永朋要推却。
“啊呀，我的阿爸，你咋这么拗，你得替我们想想。这事儿，目前还是铁锁保密的，外界还不知道。若是外界知道了，势必闹起退资退股逼债的风潮，后果会更糟。再说，我们集团内部，也是孙猴子、猪八戒、七魔八怪的，都想趁机出手，要是再将小乐总轰垮了，老乐总也就真的没救了，我这个集团总部办公室主任也就一齐下海了。你说说，我们的心情焦不焦？”小女婿再进一步道出了更深层次隐藏着的种种危机问题，高永朋似有所动，不免生起恻隐之心，也替他们担起忧来，说话的口气亦随着认真深沉起来：
“是呀，既然问题这么严重，又这么复杂，想借卜卦来料知凶吉，必然要误大事。我劝你们，还是要用科学的态度和方法对待危机，要临危不惧，临危不乱，尽快开展危机公关策划，用解决危机的策略与手段去面对危机，才能真正解决危机呀，怎么能指望用卜卦来避凶求吉，解决危机呢？”
他小女婿听了，马上显出喜色，很快接上话茬，说：“阿爸，是呀，是要搞公关呀，我们不是高级学者、大师，谁替我们做公关策划呀?特别像这种事关高层机密的高层战略问题，没点深厚阅历、胆识胆略，哪能担当得了？阿爸，你是高师，又自称是经霜老茧，我想，只有请你来帮助解决危难，多少还有点把握。你说，是不是？”
他小女婿倒也头脑灵光，以话搭话，会揪辫子，说得高永朋真的动了心机。他想，这种事情倒也稀奇，生平还是第一回碰上。若能真的帮助他们解决危机，也是一桩好事。就是不能解决问题，也还经一事，长一智。社会上的事情，总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放屁还能添股风。这次，既然人家抬举我，也是盛情难却，人情大似债，头顶锅要卖。更何况，不是咱求上门，去卖关子，想做牛鼻子道人，你请我来，我何不就歪打正着，以歪求正，用卜卦定心，设谋解危，双管齐下，去试着走一回呢？更何况，去虹东化工厂考察应聘的事，正要经过那里，也是顺道，一行两便，去就去吧！高永朋想罢，便对小女婿诙谐地说：
“既然你们硬要我来，我只好来呀！一个女婿顶半个儿子，我敢不依吗？”
他小女婿听了，乐得在电话里嘿嘿嘿嘿笑了起来。高永朋又说：“有言在先声明了啊，我可是个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只管开方子下药，包不了治病救命啊，灵不灵，还要看天公作美不作美呢！”
“没事，没事，只要你肯来，就是死马，也要当做活马医，总算没辜负我们的一片心意呀！这样吧，小乐总说了，你在家等候，我们马上派专车来接你，六个小时准到。有劳阿爸大驾，车到就来，恭候光临，好啵？”
“好吧。”高永朋放下电话。
范英不知道高永朋翁婿俩说了这么长的话，说的什么，赶忙问起。高永朋向她说了，范英呵呵笑着，朝高永朋道：“看不出，你还真地交上好运气了呢：人还没出门，就有车来请，还真的吃得开哩。依我看，你就真的当个卜卦算命先生拉倒，只要能赚钱，吹牛没人嫌！”
高永朋笑着说：“甭不露象牙，把我嚼歪了！”
范英却一本正经地说：“歪不歪倒没多大关系，要是弄不好，丢脸现丑，你怎么办？”
高永朋听了，打趣地说：“莫焦许多心，灵不灵由我，信不信由他，既去做和尚，怎么怕头冷？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老鼠，逮个正着，还真阿弥陀佛哩！”听得范英也好笑起来。其实呢，高永朋既然应了约，自有他的打算。他这人，见的世面多，才高人胆大，早对自己有个掂量了，犯不着去担忧。

古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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