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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岁冬月,时逢周末,应吾之约,安少偕清商驱车赴鄙邑。吾久候过正午,二子乃姗姗而至。然彼皆“路痴”,于车站中茫然不知所之,遂告吾以短信。吾怀满腹牢骚,驱敝车以迎之。既至,则一睹网间所谓文艺青年之风采——安少著蓝色外套,灰色牛仔裤,虽临风而立,却无玉树之姿。清商一身灰黑色装束,白围巾,白口罩,眉宇间凛然可见旧家公子气。吾是日风衣一袭,绝类发哥,遂震慑二子,大显吾邑之地灵人杰也!
寒暄已毕,径入饭馆。“神雕虾侣”火锅,烫菜若干,美汁源果粒橙一瓶。消费甚微,然可饱三人口腹。席间,无觥筹交错,但侃侃而谈。安少言语轻和,吃相文雅;清商亦非健啖客,而颇健谈。所言或陈年网事,或拉杂无端,至于拍马吹牛之类,皆不屑为之。饭毕,吾车载二子以返。登吾校,入吾室,观吾书,上吾网。吾自度其貌不扬,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遂欣欣然借一相机,与二子合影数张。盖二子既得与吾合影,亦不枉此行矣。
谈笑甚欢之际,二子各出所携礼物——清商赠吾书二册,乃万树之《词律》,李东阳之《怀麓堂诗话校释》也;安少自浙江来,所赠之物乃彼处特产恒顺陈醋是也。物无贵贱,真情斯见,吾皆坦然受之。自谓书可疗心,醋能健体,然则二子所馈,不亦宜乎?
吾观安少、清商,皆一时瑜亮。然安少久于漂泊,直似青衫倦客;清商日以悠游,类于谢家子弟。吾则颓然人过中年,暮气渐起,所喜者无欲无求,常内足于怀耳。故杂于二子间而谈资甚夥,虽相见未久,亦欣如故旧,信可乐也!
古人云“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此言诚不虚也!以吾子相逢,未及半日,而金乌已坠,长亭灞桥之事,倏然弹指间矣。固知“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之叹良有以也!所幸高会有期,佳日易得。则此番一晤,足以慰金兰之契也!是为序。诗曰:
可是流光为子停?相逢且趁鬓青青。
江湖有客关悲喜,天地无言问睡醒。
月引歌从云外落,风衔梦向枕边听。
长街一望垂条尽,汽笛声中暮色暝。